返回第八章 难分,难解(1 / 2)凰权谋术首页

三人在街上溜达到太阳落山才回去,刚走回儒院门口便见一名弟子迎上来,道孔芳正在寻萧琅。

萧琅叮嘱了沉萧几句话便随儒家弟子先行离开,门口只剩下容宣与沉萧。

“沉萧阿姊,我也该去探望夫子一番,阿姊先行回房罢!”话音将落,容宣一礼便想溜走。

“站住!哪位夫子?”沉萧却不肯放过他。

容宣一愣,讪讪地笑着,“自然是孔莲夫子。”

“不急,孔莲先生就在那里又不会跑掉,有些话我们挑明了你再去探望也不迟。”沉萧往前一抓,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这一爪竟被容宣灵活地躲开了,“你竟然会武功?”

容宣挡下她再度抓过来的手,浅浅笑道,“沉萧阿姊,眼下天色已晚,时间太过仓促恐怕有些事说不清道不明,想必阿姊有很多话想说,我们不妨改日促膝长谈。”

沉萧收回手,冷眼盯着容宣嗤笑道,“话不多,我只提醒你一句,我家先生乃是阴阳家方士,奉天道之命辅佐提携紫微宫,你不过是上天择选的紫微宫之主罢了,我劝你安分守己,勿要不自量力!”

容宣表情一冷,却又忽然笑道,“容宣愚钝,不知阿姊在说什么,有话我们改日细说可好?请恕容宣无礼,先行告辞……”

“你将来亦是要侍奉、依靠我家先生治国平天下的,你与我家先生非主仆,非亲友,更不可能成为夫妻,紫薇帝命来之不易,你应当加倍珍视才是,除此之外切莫痴心妄想!”

“沉萧阿姊未免言过其实,”笑容一下僵在脸上,容宣平静而疏离地回道,“我虽痴心却非妄想,我说的每一句话、走的每一步路、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即使在你们看来都是一样的匪夷所思,但我的确在量力而行……我也曾做过不切实际的美梦,大梦醒后却越发平静,我从未奢望过梦想成真,我要的只是眼前……”

沉萧忍不住皱眉呵斥,“满口胡言!”

容宣对她的怒喝不以为意,却是说着说着便激动起来,一步步逼近沉萧,脸上的表情变换难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强行抑制着内心的愤怒,表情极度冷漠地道,“只是眼前的微薄欢愉而已,你们为什么要一再阻拦一再反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是人,疆景子也是人,我到底哪里配不上她?她那么年轻那么美好为什么要做那侍奉天道的方士?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为什么!”

从最初的孔芳夫子,到疆德子,再到齐子客……沉萧成了令容宣爆发的最后一根针,一下戳破了容宣多年的隐忍,他难以自持的一声怒吼吓得沉萧后退了一步,她不敢相信平日里温润如玉的人发怒时竟出人意料的可怕!

“你……我、我也不知道!”沉萧到底还是阅历不够,被容宣一吓她便慌了神。

萧琅与孔芳正在万书楼说话,这处楼阁高六层,外部四四方方,内部呈圆柱环绕形,除了几道楼梯四面八方自一楼至六楼楼顶全是密密匝匝排列整齐的书卷,古朴气度扑面而来,斜斜靠在案后凭几里竟是难得的惬意。

孔芳年纪见长但性格却越活越回去了,年轻的时候不苟言笑,看着比孔莲还凶,待年纪大了却变得慈祥和蔼了许多,三位院长像是在比谁更慈祥似的,见谁都笑得眯眯眼。

古稀之年的孔芳就像一个高龄孩童,特别喜欢和萧琅这种话多又活泼的年轻人说话,说到兴起处便奏琴饮酒唱歌,高亢洪亮的歌声全然不似一位老人家。

见孔芳虽发须皆白然精神矍铄的模样萧琅自心底感到高兴,无名子还怕这位老友看不透生死之事,孔芳却嘲笑无名子杞人忧天,他看得可比无名子这个活了好几百年的“老妖怪”明白。

两人正说着话却闻门外弟子禀报,言明容相与沉萧有要事禀报。

“我与疆景小友才说了两句话,有何要事非要大晚上的禀报?有事明天再说亦非不可……”孔芳捋着胡子,十分不满地噘起嘴。

“或许是国中有事,王廷急报。”萧琅一笑,顺嘴夸了容宣两句,说他兢兢业业,克己复礼云云。

孔芳一边谦虚地摆手称“哪里哪里,小友谬赞”,一边笑得脸上皱纹都深了三尺,既然有急事要处理他也不便多留萧琅,又说了一两句闲话便要与她一起离开万书楼,临走时拿了卷书教育萧琅说“学无止境,至死方休”,萧琅乖巧称是。

两人出门便瞧见容宣与沉萧站在一处,沉萧一脸漠然,目光不知望向何处,容宣虽笑着眼睛里却无甚笑意,倒比沉萧还要冷漠。

“哎,年轻人……”看两人表情孔芳心里便有些明白,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摇着头走远了。

等到看不见孔芳的身影了,沉萧一下伸手拉住萧琅的手臂往住所走去,“先生我们走,明日我们便回伊邑去!”

“站住!”容宣温雅笑道,“我与疆景子尚有事要谈,她不能跟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