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他....”

夏侯惇伸手打断，看着刘青山，继续说道：“青山兄弟聪颖...过人，箭术了得。此时正值乱世，小兄弟你总不能始终带着这位姑娘如海中浮萍一般在世间飘零。”

刘青山在先前一次的心理较量中尝到了甜头，此时心中正得意，昂着头眯着眼看着夏侯惇，等待他的下文。

或许夏侯惇的胸怀可算是世间少有，可他的几个兄弟在度量上显然与其差之千里。

夏侯杰横眉冷对，一声厉喝：“二哥，休听这小厮胡言乱语，此时他若不与我等联手也必定是死路一条，我还真就不信他不怕死，也免得我们再给他擦那个烂屁股！”

刘青山闻言不为所动，余光冷冷扫了扫夏侯杰，不知在想着什么。

夏侯杰等人见刘青山这副凌傲的模样，心中怨气更甚，当即将倚天剑抽出宝鞘，一道银辉从宝鞘中迸发，正要全部释放开来时，突然一只宽大的手掌按在剑柄上，生生将至寒的剑气再次压回剑鞘之中。夏侯杰神情一变，却见此人是夏侯惇后，悻悻不敢说话。

“退下！”夏侯惇冷漠开口，那双曾炯炯的眼神，此时如同一片冰山。

夏侯杰脸色铁青，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童，耸了耸肩向后退去。

刘青山见状，痴嗤笑道：“将军，你切勿动怒，你这个兄弟说的对，谁又不怕死呢？只不过在刘某看来，怎么死才最重要。”

夏侯惇不可置否，他清楚刘青山的处境，如今也渐渐有些读懂了这个人，然后说道：“青山兄弟，切听我一言，勿要漂泊如同浮萍，如今天下动乱，豪杰并起，我大哥曹操在黄巾一役中杀敌无数，如今又在朝中身居要职，雄踞一方，你何不投奔与我？给你身后那位姑娘一个安定，也能够一展身手，建功立业。”

除夏侯惇之外的四人闻言均是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平凡少年，何德何能经得起二哥的招揽？哪怕的他的箭术有些功底，却也不过是些常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功底罢了。

可是碍于夏侯惇的盛怒，却只能纷纷低头，喃喃私语。

刘青山愣在原地，他也的确并未想到夏侯惇能够降下身份与他说这般话，这让他心中有着些许暖意，他看着夏侯惇说道：“若我不应，你先前所说可还算数？”

夏侯惇诚然说道：“君子之言。”

刘青山闻言笑道：“那就好说，投靠一事暂且放下，我总不能凭将军您一句就将自己的小命双手奉给一个乱世之臣吧。”

乱世之臣？

我们切说不清此句是褒是贬，若在盛世间，定容不下一名乱世之臣，可如今乱世中，又谁能说得清这些呢？哪怕是夏侯惇听见，也是略微皱眉，也不做多强求。

“既然如此，那青山兄弟，你将那位姑娘安排妥当后，我们便一齐破术离去。”

大雨还在持续下着，不过好在半遮天的巨叶将大部分的雨水遮挡去，这才使得蔡琰的身上并未浸入太多。但是长时间潮湿和寒冷对于女人看来就如同一条慢慢渗透的毒蛇，时刻窥伺着你的状态，只要稍有一丝的疏忽大意，便会给你致命的一击。

刘青山下马，将其牵到了远处的一处古柳下，然后将缰绳死死的围系在树干上，再回过头看向蔡琰有些苍白的脸，她纤细的身子此时有些微微发抖，不知是体内淤积的寒气作祟还是那颗悬在空中的心未曾放下过一刻。

“你还能回来么？”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无力，像极了饱经风霜的花儿。

刘青山心中一颤，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或许在情感表达的方面，他真如一个弱冠的少年，不知该去如何回答一个心怀希望的烂漫少女。

“你稍歇一下，丫头。”

良久后，刘青山终于说了话。

火海越烧越旺，大雨越浇越狂。当刘青山望见少女眼中的希望被这片无尽的火原逐渐燃尽时，心中不知为何，竟有种独怆涕下的感觉。像是刀割，像是剑斩，然后一点一点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