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内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大家伙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亏是官家下令让女眷们先回去,这才敢散去。
场上只留下官家、贵妃,以及三公主和太子妃,另有一众太医。
贵妃仍旧跪在地上,她哭着道:“陛下,臣妾真的冤枉,臣妾真的冤枉啊!”
这头贵妃刚一讲完,院首便也站出来说道:“陈衡是婺州推举上来的,他一来医官院就出了这等大事,不知其背后是否有人指使。”
陈衡闻言,心不由得一震,忙道:“官家明鉴,此事微臣实在不知!”
“你不知?”院首冷笑几声,厉声道:“贵妃娘娘最近的脉都由你管着,药食也都是你一人所开,如今证据确凿、铁证如山,你还想如何狡辩?陛下,此等奸佞断断不能留啊!”
其余三位太医附和了院首的最后一句话。
“陈衡,你可知罪?”官家问道。
陈衡又磕了一头,“微臣无罪。”
“放肆!”官家厉声道,“医官院直院陈衡,谋害贵妃犯欺君之罪,株连九族,择日问斩!然,念靖安侯对国有功,流放西边八百里。”
口谕一下,陈衡便被二人强行拉了下去,医官院众人朝着贵妃相视一笑。
“臣妾原以为自己要为陛下开枝散叶,没成想却让官家和自己都白高兴一场。”贵妃委屈地说。
官家一改先前的怒颜,扶着贵妃,双眸含情,“都是朕识人不清,贵妃不必自责,你且好生休养,朕还有要务在身。”
……
陈衡的事随着元夫人回府,靖园和侯府两处便都知晓了。
如今新婚不过尔尔自己丈夫就遭此劫难,元玥哭得死去活来,若非府里的下人们拦着,她能一口气闯进大内去。
原以为陈衡只要罚上数十棍子,再罢官免职也就得了。可那道株连九族的圣旨下到靖园的时候,元陆亭和元陆袁两兄弟都为之虎躯一震。
老夫人知道此事,心中五味杂陈。自己的夫君英年早逝,自己含辛茹苦将这两儿子养大,折腾出这样一番子孙满堂的盛景,转眼间却一切回到了源头,一时间便喘不过气,晕了过去。
陈衡的事情已经足够让人糟心,老夫人又因着这事晕倒,当真是每逢屋漏连夜雨,祸不单行。
“当初我就说了不同意不同意,你非得嫁给他不可,如今好了,全家都给他陪葬!”元陆袁坐立不安,心中团了怒火,指着正哭得梨花带雨的元玥便骂了起来。
元玥哭道:“这事肯定是有人冤枉衡郎,他是何人女儿最清楚,女儿要进宫,进宫和官家说明白!”
“糊涂!”元陆袁气得瘫坐在地上,“事到如今你还为他狡辩!即便他当真无罪,可官家说他有罪,你又能如何!旁的事也就罢了,偏是件杀头的死罪!”
屋内正争执不下,小厮连滚带爬地又跑了进来,颤着声音喊道:“主……主君,宫内来人了!”
大内一共派出两拨人,一拨去了靖安侯府,一拨则去了靖园。
陈衡是靖园内的女婿,整个靖园自然落不到什么好,一举全部押入了大牢。靖安侯府稍好些,至少有着侯位傍身,下大狱倒是不至于,举家全部被幽禁在府内。
元陆亭赔着笑脸,毕恭毕敬地对内侍问道:“大人,这事当真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