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冰块弹跳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盛欢脸上胸前一阵冰凉的寒意,流动的液体由她凸起的锁骨滑落,慢慢的渗进身体里,鼻尖萦绕着浓浓的咖啡味儿。
整整一杯冰咖啡,被周聘婷像那杯温水一样如法炮制的泼到了盛欢的脸上。
还好不是烫的,盛欢庆幸的想。
她用手指抹抹眼睛,黏黏的,勉强能睁开眼,看见对面的周聘婷恶狠狠的眼神,胸口起伏着,明显气得不轻,若不是努力控制着,恐怕是想掀了桌子与她撕打。
“聘婷姐你看,”盛欢转动脑袋环视了一下四周,随后声音轻渺的说:“有很多人在看着我们,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认出你是市长的女儿。而且你还是个有名的律师,你猜,他们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会怎么想呢?”
顿了顿,她又轻声道:“一定会发现你跟表面上看起来,是不一样的吧?”
闻言,周聘婷怒意更盛,却也注意到周围人看过来的视线。
这个角落里的位置隐蔽,却又不完全封闭。
她狠厉的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你最好祈祷他不会踹了你,否则落到我手里,我一定会让你后悔gu引我的男人。”
说完,周聘婷架上墨镜拿起自己的小方包,步履款款的走出了咖啡厅。
已经完全不见愤怒的影子,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唯有盛欢一身狼狈的咖啡渍彰显着事态发生时的小有激烈。
周聘婷离开后,盛欢独自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往外走,顶着四周看过来的一双双打量的视线,她一脸的淡然,丝毫没有窘迫之感。
刚走出咖啡厅,头顶灿烂的阳光照下来,身上的湿粘感顿时得到干爽,寒意也被暖意驱散。
她抬脚欲走,身后却有一道声音喊住她。
“盛家的小姑娘?”
盛欢回头。
一个穿着白色小香风套装,肩上披着丝巾,打扮简约却不难看出贵气,看起来保养极好的中年妇人朝她走过来。
她先前在邰家祖宅见过一面,邰晏黎的母亲,戚青青。
眼看着戚青青走近,盛欢略有迟疑,思考之后还是开了口“我记得您,您是邰董的妈妈。”
“别这么拘谨,”戚青青温柔的笑道:“叫我戚阿姨就行。”
这样就是不用按照邰盛两家的辈分来了。
盛欢乖巧的喊了一声,然后就见戚青青掏出一包湿巾递给她,“擦擦吧,女孩子的形象多重要啊。”
“谢谢戚阿姨。”
盛欢用湿巾在脸上擦拭着,就听见戚青青问:“周市长的千金为什么要泼你?姐妹俩吵架了?”
盛欢停下动作,摇头苦笑,“我不知道。”
她语气略带苦涩,“可能只是姐姐教训妹妹,在正常不过。”
女孩垂着头看起来安静乖巧的不像话,即使一身狼狈污渍斑斑,漂亮的脸蛋仍柔情似水,只不过此刻却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哀伤。
戚青青听的心惊,“她经常这样对你吗?”
盛欢抿唇不语,将剩下的湿巾还给她,“谢谢您,我要走了,再见。”
“你这一身弄成这样,还能去哪啊?”戚青青拉住她,“打车说不定人家司机也嫌你。”
其实盛欢穿的白色针织只是胸前脏了一块,看起来尤为突兀却并不是特别脏,而且出租车司机也没有有钱不赚将乘客拒之车外的道理。
但是她没有这么说出来,而是顺着戚青青的话表情有些为难地问:“那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