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内众人尽皆变色,方心达、丁心怡、欧阳枫榭、龚方震等人更是目露惧色,身子禁不住微微发颤。
卢惊隐低声向着胡忘归问道:“这个昭懿郡主是什么人?”
胡忘归缓缓摇了摇头,凝眉暗思,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今日煖寒之会,四大山庄济济一堂,摩天大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择此时来访,既是有恃无恐,更隐隐含着要将四大山庄一网打尽之意。”
卓方霖一口气堵在了胸口,忽地大叫一声:“师父!”双脚一蹬,就此气绝,双目兀自圆睁。卢惊隐神色黯然,伸手为他合上了双眼。众人眼见戴、卓二人惨遭毒手,皆是悲愤不已,钟芫芊、管心阔、路心广、笪方霄等年轻弟子,忍不住轻声啜泣起来。
那阴恻恻的声音又道:“岁寒、浮碧、苍葭和沙湖,四庄齐聚煖寒会,好不热闹,我们也来讨杯热茶喝喝。喂,四大山庄还不出来拜见郡主,今日难道要做缩头乌龟么?可笑啊可笑!”说罢“嘿嘿”、“桀桀”笑了起来,笑声如午夜枭啼一般,阴森刺耳至极。
胡忘归心中凛然:“人还未曾照面,便连杀两人立威,果是冲着四大山庄来的。”气沉丹田,喝道:“昭懿郡主光驾敝庄,远来是客,胡某自当奉迎,但汝等何以不问青红皂白,一来便害我两条人命,却又作何道理?”他声音清朗,中气完足,一句句传送出去,顿时将那人的阴森森的笑声,盖了下去。
那人止住了笑声,沉默了片时,阴阳怪气地说道:“久闻胡岁寒内力深厚,今日一见,佩服啊佩服。”
胡忘归低声道:“善者不来。我出去迎客,大伙儿做好戒备。”说罢弹冠振衣,昂然而出,来到滴水檐的廊下,但见大雪之中,雪松下、修篁旁、寒梅间,站着二十余人。这些人有高有矮,有僧有俗,从相貌和服饰看,骇状殊形,大多不是中土人士,其中还有数人用厚厚的布襟遮住了脸,也不知是天气严寒之故,还是不肯以真相示人。他们四散站开,又都簇拥着一顶枣红色轿顶和轿帏的轿舆。那轿舆的左右两侧及后方,垂着厚厚的帏幔,前面毡帘低放,瞧不见里面坐着何人,但一坐一站,尊卑有别,显然轿中人乃是这伙人的首领。
胡忘归心中忖度:“轿子里坐的莫非就是甚么昭懿郡主?仅凭你们这些人,便想挑了四大山庄,当真是痴心妄想,就是不知敌人外围是否还有强援?”
一名矮胖的阔鼻汉子踏上一步,双手叉腰,大剌剌地道:“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听他说话的腔调和声音,正是先前出言不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