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附骨之疽(1 / 2)将军大人,有妖气首页

琨瑶将苍驳引至不思归前,在房门处停下,垂首躬身,道:“爷已经在里面了,公子请进去罢。”

“多谢琨瑶姑娘。”北行道过谢后立马将门拉开,苍驳随即抬脚踏入,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

至始至终,琨瑶和北行都垂首视地,不曾往里看去,这是规矩。

此时的不思归里,夕阳满铺,落地金黄。

锁乌楼和岁暮楼,一样,又不一样。

岁暮楼是官家产业,众所周知。

而锁乌楼是当朝皇帝命人暗中开设,鲜有人晓,便是整个锁乌楼,也仅琨瑶一人知晓此事,即便如此,琨瑶却从未见过皇帝真容。

锁乌楼在京城开了两年,但皇上来此的次数却寥寥可数,回回皆白龙鱼服出行,且所乔装扮都大相径庭。

上一次乔成了头戴帷帽的江湖侠客,上上次扮成了邋遢的花子。当然,其贴身随行之人的装扮皆与之相称。

这一次,皇上一行三人,其中俩人都扮成了头戴大花的媒婆子。而皇上身边武功最为高强的护卫叶兆,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硬生生被扮成个穿红戴绿的小姑娘。

叶兆向来话少,且不苟言笑,甚至有些古板,但一身功夫了得,不在王嵬之下,乃是王嵬亲自从一众年轻的精兵强将中挑选而出,亲自教习,而今青出于蓝,一直担着保护皇上安全的重任,皇帝每每常服出宫,叶兆必定相随。

房里,同叶兆并立一旁,与皇上皆作媒婆子扮相之人乃是一直在皇上跟前伺候的贴身太监,亦是大内总管,刁公公。

苍驳半跪于前,抱拳行礼,坐于桌前的皇帝连忙抬手,“宫外无君臣,苍卿快请起,这厢入座。”

桌上四宝横置,苍驳与皇帝同桌而坐,刁公公提壶为其斟上一盏暖茶。

免去不必要的寒暄,皇帝直切正题:“而今天灾虽去,但人祸却有蠢蠢之势。苍卿日前呈来的画,叫人阅之心惊。近日里,朕虽夜卧高枕,却困心横虑,辗转反侧。天下局势初定,暗流深涌,便是卧榻之侧,也不乏逐眈之目,如肉中之刺,尚不致命,但痛痒不疏。”

苍驳明晓圣意,提笔便书:清君侧,诛外贼。

此六字正中圣心,皇上满意地点点头。

两年前,外患初平之时,苍驳便上书奏请皇帝,允其启用身边亲信组成小宗使,欲查当年属国起兵之事。

皇帝阅帖后,当即批复四字:严查不殆。

这两年里,苍驳虽避世于林,但暗中一直在命小宗使深查当年之事。

苗耒国、宣国,乃至东边不及起兵的东渊国,三国皆俯首百年之久。

北边苗耒国,虽国土不广,但物饶颇丰,是为鱼米之乡。其年年纳贡,从不间断。且离秋国征贡适量,并不曾闻民怨之声。

南边宣国,风吹草低,牛羊成群,进贡之物以膘肥体壮的牲畜为主,尤其马匹。众所周知,宣国多出骏骁,而骊马是为上等,其双胯壮硕,鬃毛油亮,蹄间三寻,日行千里,深得皇亲贵胄喜爱。

东边东渊国,呈三面环海之势,人人善水,百姓以渔业为生,年年进贡多以海物珠珍为主。

皇上刚继位那年,东渊国为贺新帝登基,特遣使者来朝,奉上一串千年砗磲。一百零八颗砗磲,用蛟筋穿之,以血珊瑚为坠,价不可估。

天下大统之业,必由强者为之。而那个强者,生于离秋立国之后的第三百年,一副金戈,征战四方,一统三国,成下霸业。

一百年里,三国皆相安无事。

而一百年后,三国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起兵谋反,实在疑点重重。

一无绝对胜算,二无常青之盟。

若东边骤然偃旗,同年起兵的苗耒、宣国无疑被悬于刀尖之上。故而,此三国之间是凭何建立的信任?难道就这般有把握对方一定出兵?

真相扑朔,两年来,苍驳一直锲而不舍地追查,他相信,此事定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背后肯定有更深层的原因。或者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不然,此三国,无论哪国也不敢冒着灭国之险来赌上这一局。

在两个月前,小宗使查上一位名叫王许的经商之人。

王许虽在万聿城经商十余年,却并非万聿人士,且户籍不明,年事不详。让小宗使注意上王许,是发现,王许同苗耒国、宣国有着密切往来,频繁出入此二国,其名义上是商往,但实际却与两国官府有所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