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局促不安时,隐隐传来的打斗声让我再难沉静,紧贴于腰侧的手指勉力一动,当即凝神聚灵,欲以灵力冲破冰蚕丝茧。
自茧壳里破出的白光忽忽一闪,却只断了些许蚕丝,整体上仍是完好,而我依然被困其中,心下却不禁一赞,冰蚕丝真不愧负有“韧堪玄铁丝”之美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此刻,扶疏那边的状况却是不容乐观。
在我喘息之时,又听扶疏喊道:“千樰,若我还能活下来,切记先前的约定。”
我当下大骇,强撑出一点空隙,急声问道:“扶疏,你要做什么?千万别做傻事。”
少焉,却未等来扶疏的回答。
突然间,一个不妙的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我连忙奋力挣扎,同时大喊:“扶疏,不要,还不到施用月华冰晶的地步,一个不当,你会死的。”
“来不及了。”扶疏这话方尽,我顿觉茧壳起了变化。
一直相绕不迭的冰蚕丝似乎刹那停下,随后,伴着丝织品撕裂的声音破空响开,缠绕多层的茧壳当即碎成数块,飞向散开。
羁系一除,我立即幻出数道雪魄,直搠挽丝眉心,将之击倒在地,当即破其本形。
青衣男子倏地一掌,拍地而起,啐了一口血,不屑地道:“雕虫小技。”
“你们,”我伸出手指,朝他们一一划过,“一起上。”
黄衣女子冷呵道:“大言不惭,我们今日就送你去地府报道,看阎王爷肯不肯收你。”
我嘴角高高一扬,“我求之不得,早想知道地府里面究竟是个什么光景。不过,这可得由你们去看了再来告诉我。”
豪言一放,我雪眸顿凛,四十九颗白色的寻隐珠自我瞳中疾速飞出,绕着六人连成一串,将之锢于珠串之中。
随着我右手反转之势增大,寻隐珠越收越紧,而六人之间的间隙也逐渐缩小,直至被寻隐珠束成一捆像是紧紧绑住的干柴。
寻隐珠一缚,凭几人之力,不大费一番功夫,很难挣脱。
我先将此六人放上一放,转身飞往已经战疲的扶疏。
跃身同时,手里瞬即飞出两道雪练,将正与扶疏缠斗的两人双双捆住。
我不甚解气,再祭出第三条雪练,将二人胡乱一匝,又蹲身抓起一把雪,猛地塞入一人嘴里,忿忿道:“我叫你吐丝缠我。”
“千樰小心。”
扶疏话落之际,我反手朝后面甩出数朵冰莲,拔高调子威胁:“要是再敢乱吐丝,下一次割的就不是冰蚕丝,而是你们的臭嘴。”
未被我用雪堵口的水灵女子恶狠狠地盯着我,嘴里叽里呱啦地骂个不停,我一气之下,也照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里胡乱塞入一团被捏得结结实实的雪球,堵上其口。
“你倒是骂啊,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能,死到临头还不思悔改。”起身之后,发现她仍旧用欲将我千刀万剐的眼神盯着我,我当即钦身,朝她脑门猛戳一指头,威胁道:“你再这般瞪我,信不信我半刻都不让你活。先戳破你眼珠子,再把你大卸八块,最后毁你元神,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我这话并非纯粹只是吓唬,大卸八块虽不至于,但是毁去元神,我却丝毫不介意将此当做分内之事。
“呜呜呜呜……”女子嘴里咕咕哝哝地冒着声儿,虽不知她到底说的什么,想必绝不会是什么好话。
扶疏一壁收拾不断涌上的挽丝,一壁喊道:“千樰。”
挽丝多如蚁群,似极当日与白蚁精一战时的悚然光景,我一壁击杀攻身而来的挽丝,一壁朝扶疏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