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宽爷爷顺利得穿过巷子,转过了村庄外的来龙山嘴,就看不到银井湾了,哪怕是灯光也不能照着。以前没有电灯,靠着煤油灯根本就不可能照亮沉沉的夜空,到处都显得黑黝黝的,再也分辨不出哪里是山哪里是田了,只有路还能勉强看出一道淡淡的白影,陶宽爷爷也就靠着着淡淡的白影往前走。陶宽爷爷此时很感慨人生的流逝,好汉不提当年勇,何况村里的老汉,陶宽爷爷年轻的时候也经常走夜路,但大多数时候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队人马,有时候五六个人,有时候二三个人,最多的时候有二十来个人,那也是最多的时候,随着解放来,社会逐渐安定了,村庄里有事做了,外出谋生也慢慢少了,也没有了原来的壮观,陶宽爷爷那时候血气旺,眼神也好,由于年轻,都被安排走走最前头,领着大伙走。走前面的人,要胆大,还得心细,遇到有什么问题不要心慌,统一步调,有着一定的威信,和整个队里的主心骨差开一步。就在刘哥吃炒盐的次后一次,陶宽爷爷和刘哥又碰见了,也许这次刘哥家里的情况好多了,也许刘哥不想再让别人异样的眼光看自己,也或许是刘哥不想和一起去做事的人意外得关心自己,刘哥带着菜,虽然菜不是很好,但毕竟不是炒盐而是菜。刘哥也算强壮的,就安排在陶宽爷爷的后面,也就是第二的位置,这样的安排就比较合理,大家也随着主心骨更好得走夜路。由于处在前后,陶宽爷爷和刘哥还是有些交流,即使是走夜路不准说话,但彼此也可以通过肢体语言来交流,最多的是喝水,陶宽爷爷年龄小些,需要你水比较多,而刘哥比较壮实,相对于陶宽爷爷来说,年龄要大些,就不会太多的水,陶宽爷爷急了也会要刘哥的水喝,一来二去的,陶宽爷爷就对刘哥有些好感,但也只是仅有的好感,并没有进入深入了了解和打听对方的底细,这也是外出挣钱比较忌讳的,没有必要,谁都不会刻着去打探对方的底细,这也许就是所谓的潜规则。有了那次的接触,刘哥和陶宽爷爷就慢慢熟悉起来,也更尊重彼此,这也是刘哥和陶宽爷爷的交往的开始。到了后来,陶宽爷爷娶了自己的女人,就没有出去挣钱了,彼此也慢慢淡了下来,有几年彼此没有一点的音讯,直到组建了生产队,陶宽爷爷也算是队里有见识的人,被生产队长委以重任,出去采购之类的差事,这才和刘哥再次交往。都是附近村庄里的人,二人都是生产队里比较强的劳动力,加上去过外面,同样的,刘哥也被生产队长安排做了保管员,保管员也有些时候出去办事,这样,刘哥和陶宽爷爷也有了再次的接触。隔了几年没见,彼此都苍老了些,陶宽爷爷也不是原来的俊后生了,脸也被岁月刻了些印记,但却比以前强壮多了,也变成了个男人,原来小绒毛是嘴圈也长满了硬茬。刘哥更是,简直有些沧桑,脸上的皱纹比以前深了,眼神也更比以前老辣,咋一看二人都有些陌生,但又似乎在对方的身影里看出原来的自己,又觉得彼此有些熟悉,都在头脑里快速得转动着,找出对方是谁。没过一会儿,二人几乎是同时认出了对方,说他乡遇故知吧,那是恰当不过。不过二人都有事,认出对方后,没有再投入得聊聊,马上分开,但都给彼此留下了很好的影像和一种不可名状的期待。期待着下一次的重逢,期待对对方的认可,期待着彼此的需要的帮忙。有了第一次的重逢,以后的机会也就慢慢多了起来,到了这几年,刘哥可谓:不可同日而语,随着时间的推移,刘哥也不再是原来艰难的讨生活的男人,更不是那个吃炒盐的穷男人,而是在村庄里能说话的头人了,除了官方的生产队长外,刘哥更是威信高的,能处理村里纠纷事务的人,换作以前可是乡绅了。由于刘哥做事有些偏激,生产队长没捞着,但半管员却一直担着。别看保管员不像生产队长那样得担责任,也没有生产队里的会计那样的轻松,但权力却不小,别人稀罕的东西,保管员却你轻松得到。有着保管员这样的身份,刘哥在生产队里不但有着一份好差事,也会适当得做些生意,有了钱,加上又有到外面闯过,很多事处理起来还是游刃有余的。有了几次的处理事务的经历,慢慢也就积累了人脉,不管是村里村外的事,人家都愿意请刘哥去处理,这样生产队长换了几次,刘哥的保管员却没有换过,这不只是刘哥认真负责,还有刘哥会做人,公社里,大队里认识刘哥的人却不少。中国大有大的江湖,小有小的江湖。自古就有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刘哥就是这样的人。家里有了资本,人又吃得苦,生活也就慢慢好了起来,生活好了就有了更高的目标,做个生产队长也不是没有过的念头,但想着自己的生意,怕别人说闲话,还是当个保管员好,有了保管员的身份,刘哥更方便出去做生意,等到后来的生产队长自然不敢对着几代元老的刘哥有丝毫的不尊重,一则是碍于大队里和公社里的人,再则刘哥也不是原来的那个吃炒盐的农村人了。有了别的事务的处理的经历,有些说和的事也慢慢得刘哥有了发言权。这样,刘哥不仅是在自己的村庄里能说和别人的事,别的村庄里的事有时也去说和。有了威信就慢慢走着膨胀,也有些人甘愿帮刘哥一起去处理事务了,刘哥也慢慢心狠了起来,生产队里只要没有特别的事,刘哥也不用天天去生产队里做工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