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宽爹现在还是新婚蜜月里,陶宽爷爷的女人走得早,留下陶宽爷爷和陶宽爹二个男人,着实让心寒,但有着陶宽爷爷细心的照顾,陶宽爹慢慢得长大了,虽然不是十分的魁梧和健壮,但也有着别的男人所没有的韵味。陶宽爹随了他母亲,皮肤白净,在那时的农村,也算长得英俊的了。即使如此,陶宽爹所有的玩伴却很少,陶宽爷爷视陶宽爹如同上天恩赐于自己的宝物,真的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陶宽爷爷能自己做的事,绝不会让陶宽爹去做,即使是陶宽爹能做到的,陶宽爷爷也不会让陶宽爹去做。别人家的孩子,大人都会安排去做鞋力所能及的事,甚至还会叫孩子去做些大人也同样吃力的力气活,但陶宽爷爷不同,所以,陶宽爹在村庄能玩到一起的人很少,这和陶宽爹以后养着陶宽有着一脉相承。可谓是寒门出贵子,陶宽爹就在陶宽爷爷的细心照顾下,一天一天得长大,陶宽爷爷终于看到了陶宽爹嘴角边有了细细密密的绒毛,陶宽爷爷心里真的是开心了,把家里能吃的,好吃的都留给陶宽爹,哪怕是自己饿着也情愿,陶宽爷爷知道陶宽爹长大了,白天陶宽爷爷笑嘻嘻得去生产队做工分,队里下工回家还得做饭给陶宽爹吃,爷俩吃了饭,陶宽爷爷还得去洗衣服,能抓紧自己空余时间挣着点阳光把衣服洗干净,晒干,不然晚上就没得穿了。等晾好了衣服,陶宽爷爷马不停蹄去摘猪菜,而陶宽爹只在家里慢慢吃饭,等到了出工的时候,陶宽爷爷这才心急火燎得赶到队里去出工。就在这辛苦的日子里,陶宽爹长大了。陶宽爷爷看着陶宽爹长大了,就谋划着给陶宽爹去学门手艺,不管手艺做得如何,最少不会像自己一样的辛苦,也算运气好,陶宽爹在陶宽爷爷托人去说的不久就去了篾匠师傅家里学手艺了。到了篾匠师傅家里,陶宽爷爷依然不放心陶宽爹的身体和为人处世,也时刻不停得去篾匠师傅家里,去看陶宽爹,替着陶宽爹在篾匠师傅家里做着陶宽爹该做的事。出人意料的是:篾匠师傅一家人对着陶宽爹有着很好的照顾,这让陶宽爷爷心里也放下了石头,陶宽爷爷知道,去学手艺很辛苦的,说难听点,就是送孩子去做长工,不但做得累,吃得苦,有时候还会挨打,按这样的说法就是:基本的人格都难得到保证,但为了学门自己将来混口饭吃的手艺,也都得忍下来。拜师学艺,就是师父。所谓的师父,就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如同自己的父亲一样得对待自己的师父,在封建伦理里,父亲给了你身体,师父给了你社会上立足的本事,都得尊敬,师父打你骂你,都是为了你好。就如同在家里父亲一样的责骂和挨打,都很正常,有时候还会挨饿。这些,陶宽爷爷都懂,都知道学徒的心酸,陶宽爷爷之所以能狠下心来,送陶宽爹去学篾匠,陶宽爷爷是有着这样的心理准备的。所以,陶宽爷爷家里事做完了,就去篾匠师傅家里帮忙,能给篾匠师傅家里做事,就意味着陶宽爷爷宁愿自己能代替陶宽爹在篾匠师傅家里所受的责罚,也把家里仅有的鸡蛋带去,表面上是送给篾匠师傅家里的,但篾匠师傅心里也明白,陶宽爷爷是担心陶宽爹在自己家里吃苦受累,篾匠师傅嘴里不说,但心里都叹息为人父的艰辛,一个单身父亲,为了孩子没有再去找女人,这本来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了,现在还送孩子来学徒,学徒也就罢了,还不辞辛苦得从家赶来帮着自己家里做事,表面是尊重师傅,实则是怕自己不把陶宽爹当人看,让陶宽爹吃苦受累,确实是难为了陶宽爷爷。篾匠师傅一家人也被陶宽爷爷的行为感动了,对于陶宽爹,篾匠师傅是有心的,就在去学徒刚开始的时候,家里人看着陶宽爹,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做体力活的人,所以在有些事,篾匠师傅尽量得照顾着陶宽爹,与其是陶宽爹的眉清目秀打动了篾匠师傅一家人,还不如说是陶宽爷爷的诚心打动篾匠师傅。反正,别人来学徒拜师,陶宽爹则是从一个没有女人的家里来到有着父母齐全的家里做事,陶宽爹在自己的家里也没有做什么事,所以很多事做起来就很生疏,篾匠师傅的女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视陶宽爹如己出,不但是在做事上照顾着陶宽爹,也在篾匠师傅的耳朵旁更是照顾着陶宽爹。有了师娘的照顾,陶宽确实比一般的徒弟有着很好的待遇:别人来学徒,头三年你就别想学着手艺,而是学做人,篾匠师傅家里的事都是由那些刚来学手艺的徒弟们来完成的,他们来学徒也知道有着这样的潜规则,即使是在做师傅家里的事的时候,也不敢偷奸耍滑,必须老老实实做着,都希望能早点被师傅带出去做手艺,自己学的手艺能更好些,不管是对篾匠师傅自己和师娘都得很尊敬,包括篾匠师傅的家里人也得像是来做下人般得努力做事。但陶宽爹不同。刚开始,陶宽爹也和那些刚来学徒的师兄弟一样,做的是师傅家里的重活,吃的是师傅家里最差的食物,但由于自己的眉清目秀,做其他的事也很生疏,这让篾匠师傅觉得陶宽爹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没吃什么苦,也听来说和的人说了陶宽爹家里的情况,篾匠师傅就觉得陶宽爹是真的来学手艺的,是来自己家里学门手艺来讨口饭吃的孩子。随着陶宽爷爷不断来到篾匠师傅家里帮着做这做那,篾匠师傅体会到了陶宽爷爷那一份苦心,慢慢也对陶宽爹有了些改变,由原来的纯粹是学徒变得有些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