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森川老师的情况一样。
学姐的话,让我注意到第一起事件。
放学后的风向鸡,音乐教室有两个人,一楼有一个人,然后有人会过来。
这个情形,在第一次和第二次事件中完全相同。
琴声响起的时候,我们和小雅在一起,并没有看到她有操纵什么机关的奇怪行动,她只是站在大厅的正中央。然后,我们叫小雅跟我们一起去音乐教室,她却说不想见她们两个,不肯跟来。所以,我们只好留她在一楼,往音乐教室走去,可是
学姐望了我和小椎一眼,拍了拍写在风向鸡平面图上的资料。
可是,后来的行动有点不一样。
那张平面图上加注了秘密阶梯。
我和委员长兵分两路走上四楼。委员长走普通使用的楼梯,我走阿修发现的秘密阶梯。如此一来,即使有人藏在秘道中,也能够被我们发现。
不过,你们并没有发现什么。
学姐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说:嗯,我们没有发现任何人或任何线索。所以,小雅打电话来之后,我又回去调查了一遍风向鸡。
这一点我也确实看到了。学姐发现我躲在乐器柜里没多久,就立刻离开音乐教室。
这个行动有两个目的。首先,要确认听到琴声的四楼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物品,特别是有没有使用定时装置之类的声控机关。其次,要确认有没有人躲在风向鸡。只要有人躲在里头,什么事都能做不过,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委员长对此点头表示赞同。
老师过来送藤井和一之濑回去之后,我就和小菜彻底把音乐教室检查了一遍。不过,还是没有发现什么。
而且,也没有任何人躲在别的教室里。美术教室也锁着,有钥匙的老师全都出席临时教师会议了。
所以,不可能会有外面的人。学姐说。
虽然跟刚刚的话有点重复……我到楼下见小雅之前,先谨慎地检查厕所和电梯之后,才从四楼走到一楼。而且,还问了待在一楼的小雅有没有看到谁下楼。不过,小雅明确地否定。也就是说,外人不可能进到风向鸡。
完全密室学姐的话,让我的脑海不禁掠过这个字眼。
嗯,小椎,妳觉得怎么样委员长问。
小椎一脸慌张地说:嗯,那个,妳突然问我怎样……
小椎说着,转了转自己的辫子。
我觉得妳们做了那么多调查,很了不起耶。所以,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见。既然妳们都做到那种地步了,大概就没有什么忽略的装置或对象吧。
小椎一脸不安地补充:虽然我不是很有把握啦。不过,既然做了那么详细的调查,学姐们应该已经知道那三个事件是谁做的吧。
嗯,如果只有犯人的话……
委员长低着头,点头同意小椎的话。
考虑事件的情况,我和小菜获得一个结论。也就是关于我们在风向鸡听到的那个神秘琴声,是谁用什么方法弄出来的答案。不过
委员长一时语塞。
我们知道犯人是谁,不过,却不知道对方做这种事有何目的所以,我们不晓得该怎么解决这起事件才好。
委员长轻咬着嘴唇,视线落在眼前的数据。
城崎蓟老师叫了我一声。
这是我预料中的事。
我只用眼神点头示意,接着慢慢开口说:
我有话要跟大家说
4
敞开的门前,挂着一轮明月。
晚上八点多的天空,模糊的暮色早已消失无踪。与白天一样,天空看不见一片云彩。漆黑的夜空,让星星与月亮的轮廓更为明显,更为光彩夺目。
我收回仰望夜空的视线看向前方,从大门进入大厅。
没有灯光的夜晚里的风向鸡,充满怡人的宁静气氛。
我向放学后聚集在理事长室的大家说:有动静我会联络妳们。没想到这个动静来得比我想象中的早,在今夜就发生了。
这是我第一次晚上来风向鸡,并不会觉得害怕,大概是因为月亮又大又圆的缘故。与阳光截然不同的淡淡月光照在大厅中,铺着红地毯的地板以及木纹清晰可见的墙壁,很不可思议地看起来很安稳祥和。
我望着宁静的风向鸡一会儿突然,门旁的公共电话响了起来。
拿起电话听筒,我等待对方发言。
喂,你那边有变化吗
没有。我回答学姐的问题。
我请学姐和委员长在另一处埋伏。在这个为了自己、完全由自己想出来的计划中,我请求她们两人和老师的协助。
如果是刚认识委员会成员的那个我,绝对不会因为自己的问题,请求别人协助吧。
多亏有响姐和虎介。
他们一直在我身边担心我,是我珍贵无比的好友。
正因为有他们两个,我才能坦诚地向委员长她们低头求助。
我们这边有变化哦现在,那个孩子正走进樱花林荫道。因为走得很慢,大概要三分钟才会到你那里。
了解那么,我会照预定计划行动。学姐,那边也要麻烦妳们了。
好,我们也会依计行事。阿修,你的猜测果然是对的。刚刚蓟老师打电话来说,美咲偷偷出门了。
滕井美咲的确是往学园这边来吧
好像是。现在我要跟委员长一起过去,打算在坡道的地方拦截她。
事情暂时有按计划进行,总算让我松了一口气。
喂,阿修,我终于明白蓟姐以前讲的事了。
什么事
事件正往好的方向进行……那时我还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或许这真是最好的结局。
对于学姐的话,我仅回答或许吧。
蓟老师恐怕早已料到结局是这样。
这个事件,必须紧闭心扉的孩子本身有所行动,才能圆满解决。
老师这么说过。
而那些紧闭心房的其中一人,也就是终于开始行动的我。
那么,这边就交给我们。这次的策略一定会成功,等我们的好消息吧。一定会让你吓一跳。
麻烦妳们了。
我对着电话深深一鞠躬。
自己的事就够自己忙了,所以关于藤井美咲的事,便全权交给委员长和学姐处理。
我只是相信她们这是冈嶋老师教我的。
嗯,委员长要跟你讲话。接着
我突然听到一个刺耳的声音,手机好像是被丢给对方。
那、那个,喂喂,阿修吗
……是的,我是城崎。
不然,除了我还会有谁吗
委员长大概不太会讲电话,声音比平常尖了一点。
嗯,那个,阿修
怎么了
你要加油哦,我们也会加油的。
她的声音感觉很紧张的样子,和母亲的声音很像,害我差点笑出来。
电话的那一头,也听到学姐大叫加油的声音。
是的,我会加油。
我对着远方的那两人点头致意。
那么,我要走了可以看到她的身影了。
仅说了这句话,就放回听筒。
大厅又恢复平静,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查看樱花林荫道的情况。
在满月之下,樱花使劲地向这个世界撒上片片白花。
浮现在月光中的樱花树,把整个道路染白了还不够,花瓣还随着流动的夜风四处飘散,连飘浮的空气也变得白茫茫。
在落英缤纷的樱花中,有一个少女正走在其中。
少女无视眼前飘落的花瓣,一直低着头走路。
她的身影太小了,一不注意,仿佛就要融入不停落下的樱花之中。
我靠在大厅的墙上,深深吸一口气。
这样,一切就结束了。
我不再伫足不动,自然地往前迈进。
踏过红地毯,走向大门。配合着吹过来的夜风,走向少女。
少女发现我从风向鸡里走出来,就在樱花林荫道的那一端站住不动。
我紧盯着少女,不再逃避,坚定、笔直地踏出步伐。
少女不发一语,只是凝视着站在她眼前的我。
她的脑海里一定有无数疑问吧。
我找不到适当的话来说明,只讲了一句:
我是以本格推理委员会成员的身分来到这里。
我第一次以本格推理委员会成员的身分,站在那个少女菅原雅面前。
我拜托委员会的伙伴,让自己担任侦探一职。
我并不是想成为中的名侦探。
虽然不想,但我想以侦探的身分解决这起事件。
因为,这是我必须做的事。
现在,我要解开事件的谜底,所以请妳静静听我说。
在樱花飞舞之中,少女低着头,点了点头。
这个事件的关键在于电梯。
像说给自己听似的,我娓娓道来。
那台电梯是禁止人搭乘的,而且里面积了一层灰,也没有人的足迹。不过,这起事件却是利用那台电梯所进行。
少女轻轻点头,但脸还是朝下,不肯让人看到她的表情。
她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呢
自己的行为被人摊在眼前,或许在哭泣吧
我的心情和三年前一样,觉得很心痛,但还是勉强地继续说:
仪式结束后,菜摘学姐把停在楼下的电梯按到了四楼,确认过里面的情形。电梯里既没有脚印,也没有怪异的物品。不过,却有一点很可疑。
这句话也没有打动少女,她依旧盯着地上。
我瞪着连看也不看我一眼的少女说:
那天仪式开始之前,其实我也调查过风向鸡,把四楼的大厅巨细靡遗地检查了一遍,也按了电梯查看一番。所以仪式开始的时候,电梯是在四楼。那天放学后没有社团活动,音乐教室里除了她们两人之外,没有其它人在。因此,必须特地把电梯停在一楼的只有一个人。
所以,你就是犯人。
在遥远过去中说过的那句话,突然掠过自己的脑海。
不过,我不会再迷惘了。
那时妳采取的行动是这样的。妳在她们举行仪式时,隔着门悄悄确认她们两人在音乐教室的情况,然后算好时机,从一楼打电话给委员长。这是为了琴声响起来时,妳会和别人在一起,而不会被怀疑是犯人。
委员长她们在琴声响起来的时候和少女在一起,也确定没有人有怪异的行动。
不过,有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这个诡计所使用的是电梯。妳在委员长她们到达之前,在电梯里摆了能发出琴声的装置。那是什么装置呢可能是附有扩音器的。这装置既可以发出很大的声响,又可以藏在口袋里。然后,妳一从门口确定委员长她们来了,就按下装置把它送到四楼。妳预先算好音乐的时间,只要电梯在四楼打开的时候发出声音就可以了。把装置用电梯送到楼上后,接着佯装一无所知地出现在委员长她们面前。如此,就准备完成了。一如妳的计划,四楼突然响起琴声,委员长她们就跑上楼。而妳一看到她们跑上去,又把电梯按回一楼,然后取回装置,静静等待。并且为了慎重起见,证明自己一直待在一楼,妳又打了一次电话给在音乐教室的委员长。这样,诡计就大功告成。
以小学生来说,计划得相当周详。
那么,为什么少女要设计这么复杂的计划呢
委员长想不通个中道理。
不过,要是我的话
思考动机的关键,就在于妳叫委员长她们来。如果只是模仿鬼故事弄出琴声,没有必要叫委员会的成员前来。这样反而会被详细调查事件的起因,容易曝露自己的行动。那么,为什么妳要叫她们来呢
我静静地往前迈了一步。
妳希望委员……不,希望我来解开这个事件吧。
少女抬起头来直盯着我,豆大的泪珠扑簌地落下。
而且,今天发生的那件事,只是把单纯的事故勉强伪装成一个事件。妳是因为贫血而从楼梯上失足摔下去的吧妳昨天没有吃晚饭,今天早上也没吃。
我说着,握住少女的手。
我准备了好吃的晚餐,一起回家吧美雅。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樱花林荫道中,一起仰望浮现在晴朗夜空中的一轮明月。
比起委员长她们发现菅原雅是犯人,我则是更早就知道美雅相这起事件有关。
第一次听美雅讲那则鬼故事时,小椎就发现了。
美雅那时说的话,有一个矛盾之处。
明明是前几天才发生的事,却说它成为全学年的话题,甚至可以说出详细的内容这点就是美雅与事件有关的最有力证据。
而且,委员长她们也从电梯一事推论出菅原雅就是犯人。
在放学后的讨论中,我们互相确定了这件事,然后我说出自己的计划。
计划内容是,严密监视美雅的行动,并在她开始下一个行动之前阻止她。
我知道她会立即开始行动。因为今天中午,老师在风向鸡发现了美雅。
犯人美雅午休时分前往空无一人的风向鸡,目的就是为了筹划下一个事件。
我知道美雅今晚会行动,是在我回家之后。
家里进门的地方的确摆着美雅从医院回来时穿的鞋子,但是鞋柜里有一双她比较少穿的鞋子不见了。
凉爽的夜风拂来,花瓣从眼前飘过。
樱花毫不吝惜地飘落,乘着夜风消失在黑夜中。
在落英缤纷的樱花中,我和美雅手牵着手漫步。
我相信前方是美好的。
蓟老师之所以说美好的方向,是因为美雅的行动出人意料之外吧。
这起事件,是美雅为了往前走所想出来的方法。
而且,美雅并不是独自一人往前走,她还想要帮助我。
蓟老师曾告诉我一件事。
学年只有一个转学生,不管谁跟她讲话,她都冷眼以待。那一声不吭的样子,才是真正的菅原雅,而常对我撒娇的美雅,则是她伪装出来的模样。
美雅面对我这个和她父亲的死相关深切的人时,就是会想起过去的伤痛。她的内心为了逃避那个悲伤的记忆,就产生退行现象,倒退到幼儿阶段。
美雅内心受到菅原舅舅死亡的影响,比我和母亲更多。
所以,即使决定要往前走,美雅也无法跟我和母亲直接商量。她也不言明自己在学校不与任何人讲话的情形,仍一如往常地开朗生活,然后继续地痛苦下去。
最后,她想往前走的决心,便扭曲变成这样的事件。
美雅仍旧低着头走路。
从花瓣间洒下来的淡淡月光,包围着她幼小的身影。
虽然现在是夜晚,樱花林荫道却明亮得令人觉得很不可思议。大概是因为沐浴在辉煌月光中的花瓣,飘满了整个视野的缘故吧。
像白雪般飘落的花瓣,一望无际的樱花树。
突然,它微微摇晃了一下。
我和美雅牵着彼此的手,同时抬头望了樱花一眼。
樱花树的树枝因一阵强烈夜风的吹袭而晃动,瞬间整个世界变成一片白茫茫。
风吹过来并不会让人觉得冷。
尽管如此,美雅仍像在寻求温暖似的,紧紧抓着我的手。
飘着无数花瓣的樱花林荫道,仿佛要将人带往不同的场所。
不断飘落的樱花,让人有这样奇妙的感觉,不过,我们并没有停住脚步。
因为,我们已经能够相信通过樱花林荫道之后的自己了。
我望着在自己眼前飘舞的樱花,开口道出。
那天的事。
我叫舅舅去自杀。
自己最喜欢的舅舅其临终遗言。
还有,我一直逃避,只因自己很害怕。
美雅也凝视着积满落花的柏油路,用稚气却一点也不撒娇的声音回答。
那天的事。
看到完全变了模样的父亲。
伸手摸到的,是父亲冷冰冰的身体。
在搬家之后,受到同学冷嘲热讽。
即使有人找她谈话,她也只能冷漠以对,完全不应声。
尽管如此,美咲和杏子还是找她聊天。虽然她很想响应她们,却办不到。
在樱花树下,我们手牵着手漫步。
或许这是我们第一次真正手牵着手。
这是美雅第一次毫不撒娇地牵着我的手,而我也是第一次主动握着她的手。
然后,我们在不停飘落的樱花中交谈。
握住彼此的手,仰望巨大的明月。
新的季节,就要开始了。
终章
1
大哥,慢走
那么,我走了。
玄关的门开着,外面的天空蓝得刺眼。
庭前的树木迎着从晴空照射下来的阳光,树上茂密的新芽随风摇曳。从树叶间洒下来的和煦阳光带着一抹淡绿,照在马路上。
喂,美雅
关门之前,我对屋里喊道。
穿着学生制服的美雅从客厅里跑出来。
怎么了忘记拿东西吗
虽然有点早,但要不要一起上学
咦
天气这么好,一起走吧。
嗯,好啊
美雅把手放在睡乱的浏海上。
大哥,等我一下。
她慌忙跑上后面的楼梯,接着又立即跑下来。
久等了
心想她动作还真快,只见头发夹着星形发夹,把睡乱的部分掩盖起来。
妳可以慢慢弄好头发啊。
嗯,这样就可以了,赶快走吧。
美雅背着书包,笑嘻嘻地摸着自己的发夹。
她说自己很喜欢这支星形发夹,但她不想夹给学校的人看,所以就把它拿下来。那么,她用那支发夹掩盖自己睡乱的头发,是因为她已决定不把它拿下来了吗
好,那么,走吧。
我说着,大大地点了点头,美雅就蹦蹦跳跳地走过来。不知道她因为什么事那么开心,露出无忧无虑的笑容。
喂、喂,不要走那么快啦。
美雅蹦蹦跳跳地走在路上,也不听我的话,两眼炯炯有神地仰望天空。
哇,天气真的很好耶
有点鼻音的声音也不晓得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完全露出她小孩子性格的一面。
美雅果然还是个小鬼。
在昨夜我们牵手漫步后,她的态度并没有很大的改变,这家伙一点都不像是小六的女生。
不过
喂,走快点
美雅走在我前面,大大挥着手。虽然还是个小鬼,但她已经不想跟人牵着手走路了,只一个人看着远方,直直往前迈步。
沿着河流走在通往车站的路上,河水在晨曦中闪闪发亮,我模糊地感到自己与走在前面的美雅有些距离。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黏着我走路了。不过,我与她的距离一定远比昨天近得多。
一到达平常的车站,隔着铁丝网出现一个罕见的身影。
我和美雅以那里为目标,穿过剪票口,走上通往高架桥的阶梯。
……妳不要紧跟着我。
近一点没关系啦
从高架桥走到月台的途中,就听到一个吊儿郎当、像色老头口音的关西腔。
是小椎,她想跟一脸嫌恶的小梢手挽着手。
不过,她比我还早来真是稀奇,说不定今天要发生核武战争了。
小椎、小梢,早安
哦,美雅,早啊
小椎转身抱住美雅瘦小的身体,相对的,小梢一脸惊讶的样子。
我也吃了一惊,因为这是美雅第一次主动跟人打招呼。不过,那个变态的萝莉控笨蛋小椎,并没有发现这点。
早安,美雅。
有那么一下子,小梢的嘴边浮现一抹微笑,但随即又露出冷淡的表情。
哎,她还是老样子。
……小椎,妳还好吗居然比我还早到,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真是没礼貌我想做的话,这点小事哪里难得倒我,我可是七点就起床啦
小梢毫不感动地看了一眼笑得很得意的小椎说:
我姐昨天下午五点就上床睡觉了,当然起得来。
总共睡了十四个钟头,果然小椎就是小椎
这么说来,我去风向鸡的时候,这家伙刚好睡得很熟啰
我的确叫她不要来妨碍计划,回家睡觉。不过,没想到她居然乖乖地照我的话做。那时,委员长、学姐甚至连老师,可是都拚命地来回奔波。
……早睡早起,头好壮壮。早睡晚起,呆头呆脑。
小椎睡大觉的样子,让我不由得脱口说出木下伯母的那句名言。
什么嘛我可不想被鞋带松开的白痴骂笨蛋
咦,真的吗
我说着,假装查看自己的脚下然后,右手护着头顶。
笨蛋的行动太容易看穿了,我牢牢接住小椎往我后脑杓打来的书包。
我跟妳不一样,才不是那么容易中计的笨蛋啊
停在头顶上的书包突然打开,里面的教科书、笔记本,哗啦啦地掉下来。
字典的尖角正中我眉心,还有一把突出五公厘利刀的美工刀从我眼前落下。
啊,哇不、不对,这不是我的本意
这个只是忘记扣上书包钮扣的笨蛋,胡乱地解释着,并且慌忙把散落在月台上的东西捡起来。
与此同时,告知电车即将进站的广播响了起来。
喂,快一点电车来了
由于会给别人带来麻烦,我赶紧把捡起来的东西交给小椎。
我不经意地瞥了旁边一眼,发现美雅和小梢完全没有注意我们两个笨蛋,而是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交谈着。
小梢表情冷淡地开口说话,美雅则是笑嘻嘻地讲话。
从来没见过她们两人这个样子,令人有点开心。
啊我的钱包掉在铁轨上
同时,又觉得很悲哀。
美雅,帮我一下
走出剪票口,前面就是通往学园的缓坡。
今天好像会很热耶。
小椎瞇着眼睛望向被涂上一层蓝彩的春日天空。画出一条和缓曲线的道路左手边,是一望无际的晴朗天空与住宅街。或许是因空气澄净的缘故,总觉得今天能比平常看得更远。
嗯,已经是新的季节了。
美雅也头晕目眩地看着覆盖在她头顶上的光叶桦树。
延伸至山旁学园的坡道右手边,是一排排枝叶茂盛的树木。那些还是淡绿色的嫩叶,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换上一层鲜艳的色彩吧。
……站在那里的是小学生吗小梢望着前面说。
有两个小学生,像在等谁似地站在坡道的半路上。
走在前头的美雅看到她们,立即停住脚步。
嗯,怎么了
小椎傻笑地看着美雅,小梢也一脸讶异的样子。
大……大哥。
美雅小声说着,依赖地望了我一眼。
我故意别开视线,猛然摸了摸她的头。
我们先走一步,妳跟她们一起走。
我说完就走过她身边,往前迈步。
可、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们……
这个简单妳不要伪装自己就可以了。
我没有停下脚步地说着。
喂,小梢也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