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逸见状,刚想跳起来,魏冰壶却如预料到了一般,早凤姨一步,将手缩于袖中,浅笑道:“我不过是好意提醒罢了,不必介怀。既皆是远客,便坐下同饮吧。”
白裙少女像是看不上凤姨的举止一般,嗤之以鼻地嘲讽道:“你这老货,真是不害臊!还不快坐下!莫在诸位公子面前丢人现眼。”
“哟我还丢你的人了?也不想想你是……”凤姨突然止住不说了,想来知是自己失言了,连忙掩嘴一笑,“呸,瞧我这张嘴!几位公子别介意。”
说着便在严放州与影戚戚让出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谢飞花一看桌上少了两只杯子,便想起身去邻桌取上两只,谁知白裙少女却叫住了他:“公子不必麻烦,小女取来便可。”
话音刚落,一道金光闪过,白裙少女袖中射出两道金线,缠上邻桌的两只杯子,“嗖”的一声,便将两只酒杯稳当置于桌上。
一来一回速度极快,若不是严肃清与谢飞花眼力好,想来很难看出内中“玄机”,怕是会误以为这姑娘是变了什么戏法,整出了两只酒杯。
司辰逸、严放州瞪大了双眼,魏冰壶则皱了皱眉,影戚戚一脸兴奋,若不是严放州拉着他,他可能要冲上去看看白裙少女的金线了。
“姑娘好功夫!”谢飞花不禁拍掌赞叹道。
严肃清只是点了点头,并未说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立于桌旁的剑。
“不过一些小把戏罢了,让几位公子见笑了。”白裙少女欠了欠身,谦逊地回道。
“这是如何做到的?!”
司辰逸总算回过了神,惊呼了一声问道。
凤姨闻言,不禁咧嘴笑了,严肃清白了司辰逸一眼,这不是明摆着暴露自个儿功夫不到家吗?若这两名女子当真不怀好意,司辰逸绝对是第一个被盯上的。
魏冰壶在桌下踩了司辰逸一脚,司辰逸咧嘴“嘶”了一声,刚想骂人,就被严肃清一个眼神止住了,当即闭上了嘴。
“姑娘功夫了得,不必过谦。”谢飞花连忙开口,叉开了话题,边说边要伸手,帮二位女客斟酒。
严放州见状,连忙伸手想帮忙,一旁的影戚戚却拽住了他的衣角,示意他别动。严放州不解,影戚戚在严放州耳边小声道:“混江湖的,阁主自己来。”
严放州这才恍然大悟,他一直是严宅里的家仆,从未接触过江湖中人,想来不能同之前一般对待,于是收回了手,立在一旁静静看着。
凤姨见谢飞花要替她二人斟酒,连忙抢先一步,夺过酒杯,笑语道:“斟酒这等小事儿,就不麻烦公子了。奴家代劳便是。”
谢飞花也不介意,只是笑了笑,便收回了手,不言语。他与严肃清心内了然,此二人是怕他在酒水里做“手脚”,所以入口之物,皆自行取来。
凤姨利落地斟满了两杯酒,她笑着举起酒杯:“既有缘相逢,奴家先敬诸位公子一杯,多谢公子请酒吃!”
说着,便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好酒量!”司辰逸禁不住赞许道。
凤姨用绢帕抹了抹嘴:“让公子见笑了。”
司辰逸客气地摆了摆手,显然忘了之前严肃清不让他说话这一茬:“姑娘乃是女中豪杰,既姑娘已干了杯中酒,我等也不好落后,这就回敬二位姑娘!”
说着,也不管严肃清答不答应,便也仰头一饮而尽。严肃清、谢飞花、魏冰壶当即语塞,司辰逸自己喝便罢了,还扯了他们。更何况谢飞花还酒量不佳……
严肃清铁青着脸,又不好拂司辰逸面子,只得举起杯子:“他不能饮酒,我代饮了。”说着,便用衣袖遮挡住酒杯,将酒一饮而尽,又再斟了一杯,将谢飞花那杯也代饮了。
“好个文雅公子!想来定是出身豪门世家,今儿可算是捡着宝贝儿了!”凤姨低声对身边的白裙少女低语道。
凤姨与白裙少女不曾料到严肃清耳力极好,这轻声低语,竟被严肃清听了去。
严肃清的脸色又沉了几分,他也不作声,全当没听见一般,依旧冷着脸,不说话。
“不知二位公子尊姓大名?奴家千凤,见过二位公子。”凤姨装作淑女模样,向严肃清一行欠了欠身,作了一礼道。
“小女丁铃,见过诸位公子。”白裙少女也随凤姨一道自报了家门。
“丁铃”还真是人如其名,就像是用脚上铃铛发出的声音命名一般。
众人见人家姑娘都先自报了家门,若不回礼,那便失仪了,于是谢飞花连忙欠身,回礼道:“在下谢无名,这位乃是……”谢飞花看向严肃清,顿了顿,“在下结拜兄长严清。”谢飞花明显看到严肃清的嘴角抽了抽。
谢飞花咽了口唾沫,又一一介绍了其他几人,除了将“司辰逸”唤作“司清宴”外,其余皆用了真名。
众人闻言,便知谢飞花的意思,他们身份特殊,不便自报家门,所以随意取了个名字。大家只得默默低头,记下谢飞花所编的名字。
“严清”这个,着实有些随意了……不过严肃清不说话,他们也不好发表意见。
“有礼了。”谢飞花介绍完众人,也欠身回礼道。
按理说,互相报了家门,距离应当拉近了些,可偏落在这几人身上,像是反倒将几人之间的距离又扯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