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花下鬼”(1 / 2)春花与正正首页

“司少卿看着好像挺不高兴的……”

谢飞花对严肃清说道。

严肃清撇了撇嘴:“他习惯了。”

谢飞花桃花眼一弯,捂着嘴轻笑了两声。

严肃清一眼便看见谢飞花缠着纱布的手指,不禁皱了眉:“怎么弄的?”

谢飞花见严肃清正盯着他的伤手,连忙将手往背后一藏:“不小心刮破了,不妨事儿。”

严肃清抿唇不语,如果只是不小心划的,谢飞花又何须要将手背于身后不让他看?摆明了在掩饰些什么,可谢飞花不想说,严肃清也不好再追问,只能皱着眉,不说话。

谢飞花见严肃清眉头紧皱,急忙转了话题:“那个,我今日在外边听着些传闻……”

“嗯?”

严肃清果然不再关注谢飞花的手,谢飞花暗暗松了口气,便将今日在“绣坊”里听见的传闻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了严肃清。

严肃清点了点头:“有所耳闻。”

“你也听说了?”

“嗯,今早刚听闻。”

“看来谣/言传得甚广……”

“是。对了,你对露凝香可有了解?”

严肃清突然转了话头。

谢飞花闻言,先是一怔,而后便明白了严肃清的意思。这谣/言若不是大理寺之人传出,便是涉案人员传出。现关押人的涉案人员仅露凝香一人,而宋成明的贴身小厮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此事为宋氏“家丑”,宋家人自是不会外扬,那思来想去,露凝香的嫌疑便大了许多。

谢飞花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不了解。不过可询问白牡丹看看。”

严肃清点头:“有劳。”

“举手之劳。”

白牡丹与案子无关,而事先衙役对露凝香已做过调查,得到的信息价值不大。严肃清若再派人打探,想来查出的信息也不会有所改变。还是由谢飞花代劳更为妥帖,说不定能有什么新线索。

“报!”

一名衙役匆忙朝严肃清奔来,行礼道:“禀大人,属下刚查获此册子,请大人过目。”

严肃清接过衙役呈上的册子,书封上花下鬼三个大字颇为引人注目。严肃清皱眉读完了册子里的内容,目光一凛:“此册为何人所书?又由何处所印?”

“禀大人,此册子乃是民间私印,查不到源头。属下今日奉大人命调查市井传言一事,在西街查获一私卖禁/书的小贩,所贩书中便有这小册子。问其来源,只说是从柳家村柳家巷甲117处所购,再查柳家巷甲117,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一空屋。”

严肃清眉头深锁:“可查出何人所赁?”

“不曾。属下问过屋主,此屋已荒废许久,屋主也一直未曾整修,房子破旧不堪,有坍塌之危,不曾想竟会有人私自使用。”

“柳家村”前身是个乱葬岗,葬的皆是无人认领的无名尸。前年秋,朝廷下令整治,才将乱葬岗整顿一新,成了今日的“柳家村”。可当地人皆忌讳“柳家村”前身是个乱葬岗,觉得此处风水不好,过于阴/邪,便不愿意在“柳家村”安家落户。只有一些家境清贫的人家,知“柳家村”地价便宜,才在此地落了户,“柳家村”也渐渐有了些烟火气。但即便如此,“柳家村”依旧人烟稀少,村头村尾的人家,加起来也不过十来户,还都聚在村中/央一处地界。其余皆是些破屋烂地,无人打理。想在这一年见不到几个人影的村落里,无声无息地藏个人,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继续查!”严肃清面沉似水,“着个画师,依那小贩所述,画出贩书人人象,贴告示悬赏缉拿。”

“是!”

衙役领命,即刻转身去办。

“可予我看看吗?”

谢飞花指了指严肃清手里的册子。严肃清点了点头,便将册子递给了谢飞花。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谢飞花接过册子时,指尖轻擦过严肃清的手,严肃清心内一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谢飞花翻看着手中之册,册子刊印得极为粗糙,内容也可圈可点,但册子里所记载的便是宋成明的案件详述,还直接使用了当事人的名讳与身世,完全不做任何掩饰。只是中间添加了几大篇幅低/俗情节描写,使一桩人命案子,变成了宋大公子的香/艳/情/史,而故事终章,与宋大公子进行最后一次欢/爱的花姐儿,成了抵命的冤/死/鬼,作者还发出一番感慨,感叹世道不公,替花姐儿鸣不平。

谢飞花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案发至今不过五日,便已谣/言漫天,传得沸沸扬扬,所谓“三人成虎”,只怕如此传下去,信的人会越来越多,反倒横生枝节。

这头严肃清与谢飞花陷入沉思,那头太师宅邸中,一本花下鬼静静放在桌上,宋太师已气得砸了手里的茶盏,身子微微颤抖着:“好你个严肃清,敬酒不吃吃罚酒,竟用这般下作手段,羞/辱本官,本官与你势不两立!”

宋太师刚遭严肃清拒绝,今日便出了这花下鬼的私印小册,时机如此凑巧,怎能不令宋太师起疑?

京都突地起了阵大风,地上的沙尘皆被吹了起来,原本晴朗的天,蓦地覆上了一层浊/色。

“唔……”

谢飞花抬起手,挡住这突来的妖/风。

严肃清见状,也抬起手,衣袖下垂,乍看之下像是遮了自个儿的面,实际却是为谢飞花挡住了扬起的风沙。

不出片刻,风便过去了。

严肃清放下手,谢飞花却猝不及防,被沙尘迷了眼。谢飞花半闭着左眼,抬手便要揉眼睛,严肃清一把装住谢飞花的手:“别揉。”

谢飞花听话地放下手:“难受。”

“我替你吹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