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
车的重量难以忽视,行驶过的震动足以传递到很远的地方,而以维塔口中的“大家伙”的捕猎范围来判定,或许在很早之前,他们就已经进入它的捕猎范围了。
虽然在听到的那一瞬间,沈长聿克制了自己的情绪,但他的视线还是不由自主的往下看去。
车里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人也在同一时刻将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野兽般的直觉让他们在他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的时候也依然察觉到了些东西。
“怎么了?”
024抱着糖盒子扭头看他,眼神一如之前的天真,只是那之中隐藏的探究还是没能藏得完美。
其余人也恰到好处的看了过来。
这是沈长聿最厌恶的时候,看似毫无关系的动作,全然来自于他们的本能,隐匿在平和表象下的真正目的,哪怕前几秒他们的关系还格外和谐,但这一刻他的烦躁也会不由自主的升起。
不是对于人的厌恶,而是对于血徒这种不可抗的本能的厌恶。
沈长聿又一次庆幸,好在他是那么幸运,没有成为一个血徒。
“维塔,它很危险吗?”他在心底问道。
如果危险性程度比较高,那么在已经知道的情况下他必须对队伍作出一定的示警,否则就权当不清楚,不然他也很难解释自己如何得知这危机。
维塔道:“对你们来说并不算什么。”
沈长聿松了口气,他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
若无其事的看向窗外,沈长聿避开了其余人的视线。
只是他心头的那点不安依旧没有消退。
维塔不会欺骗他,他既然这样评价地底下的血兽,那对方就绝不会对他们造成多大的伤害,所以他的不安到底为何而存在?
透过泛红的车窗,沈长聿微微仰头看天空,夕阳挂在一侧,火红色的光依然刺眼,半点没有黄昏该有的凉意。
沈长聿眯着眼睛看了一会,许久才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睛。
再强撑着看下去,他的眼镜就要承受不住那些光的刺目而流泪了。
“长聿,怎么了?”维塔所能看见的和沈长聿一模一样,他从许久未变的刺目的阳光之中看到了沈长聿的异样,开口询问。
眼前是一片昏暗,光线透过眼皮照出一片红绿闪烁的图案,像是血液奔流又像是混杂了许多不知名的东西,沈长聿在心底说道:“维塔,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它正在靠近我们。”
无端生出的不安,梗在胸口不上不下,但他连原因都找不到,只能生生的受着。
难受,像一口气怎么也吐不出来。
维塔伸手将他遮住眼镜的发挽到耳后,蹭了蹭他的耳垂。
早在他的手臂抬起来的那一瞬间,沈长聿就已经在等着这一刻,他没有睁开眼睛,只微微侧着头留出足够的空间。
就像是他自己动手一样,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没有人发现异常。
“我很早就说过了,有我保护你,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维塔的声音极尽温柔,沈长聿很轻易的就在他的声音中安心下来。
车驶进了地下停车场,原本限高两米的入口早就被其他的生物给破坏,车辆轻易的就开了进去,内部的空间要宽敞的多。
车停地下一层,离入口处并没有多远。
他们在这里只是稍作停留,避开夜晚肆虐的沙暴而已,明天探完路就要继续出发,而且再往下去一旦发生什么事情导致地面坍塌会更难脱身。
七人下车找休息的地方。
地上积了厚厚的灰,一脚落下飞起雾蒙蒙的一片,呛人的味道飘了起来。
沈长聿捂着鼻子咳嗽了两声,站在车边。
车头的大灯照亮了前方一大片地方,白光在漆黑的底下显出几分森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头顶是交错的或弯曲或断裂的管道,地面上是密密麻麻的划痕,覆盖着厚厚的灰尘也依然清晰可辨。
049手贱敲了敲旁边的支撑柱,落下来大团的灰尘落了他满头,整个人灰头土脸的,连呼吸都喷着尘雾。
这里曾经是血兽的巢穴,四处可见干瘪破碎的骸骨,只是高温使得它们没有腐败,倒不至于恶臭的无法靠近。
短暂休息的场地也不会将就,几人还是简单处理了一下。
006的异能是水,她将较大一片范围的地面和天花板都冲刷了一遍,红褐色的泥浆水淌开去很远,被005控制着蒸干了,清理出了一片还算干净的区域。
车停在里面,晚上大家就在车里休息。
005在地上生了个火堆,滚烫的火焰照亮了很大一片区域,红光代替车前灯给予他们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