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有自家历代传下来的轻功,都是飞贼走千家过百户时的必备技能,名称唤做“揽燕尾”。练成此功,需要自小用草药煮水洗澡,这叫做“换骨”,能使人身体轻捷,再通过磨练提,纵,攀,蹬,踩,翻几种要诀,越脊一类的本领远胜于常人。加上陈玉楼作为陈家独子,从出生起就被当成未来的总把头培养的,少年之时还在深山里跟着一个老道学了几年,他身法之快,虽然做不到飞檐走壁,但要追上鹧鸪哨的脚步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日头转眼西斜,花玛拐没有陈玉楼和鹧鸪哨的本事,自然是被远远抛下。
鹧鸪哨一路狂奔,陈玉楼在后秉气疾追,须臾间两人已经跑进了狼谷深处。
鹧鸪哨知道后面有人,开始之时他并不放在眼里,以为几下就能把他抛下。但是一直到日头西转,身后那人依然保持着一定距离紧跟着,鹧鸪哨发现自己居然没办法甩开他。
鹧鸪哨一向性情孤傲,不喜与人来往。眼见甩不脱对方,干脆停下脚步,转身面向陈玉楼。陈玉楼见他不跑了,于是便将脚步放慢,走到了鹧鸪哨面前对他一拱手,开口道,“这位小兄弟,你可知此地乃狼谷的中心地带。你独自一人……”
“干卿底事?”,还没等陈玉楼说完,面前这个瘦小的少年便毫不留情地抢白了一句,然后转身便走,走了几步,他又回头,“你不要跟着我,狼谷这种地方,不是你这种大少爷该来的地方,趁你还能回得去,赶紧走。”
果然鹧鸪哨还是鹧鸪哨,虽年幼,却已做惯了迎风博浪的勾当,视千难万险如同无物。只不过他…似乎并没有前世的记忆。
陈玉楼不免觉得有一些可惜,但他马上又释然了。
只要他还是他,还是活蹦乱跳完完整整的他,那就够了。
陈玉楼又走近了几步,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诚恳一些,免得又被这个倔小子驱赶,“我说兄弟,狼是群体性动物,要是遇到一只就会有一群在附近,如果你想在这里活下去,我们应该动手做一些陷阱。”
“你看呐,我带着的这把小神锋削铁如泥,你把我留下还是有些用的,我可以帮你做陷阱呐。”,陈玉楼似乎担心鹧鸪哨不信自己,于是便把小神锋露了出来,在鹧鸪哨面前晃了晃。
“小神锋?那是历代卸岭总把头才会有的宝物,你怎么会有?难道你就是那位江湖传闻新近上任的陈玉楼,陈总把头?”,鹧鸪哨盯着小神锋,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虽然刚才已经见识过这人的轻功,但他依然很难想象面前这个白白嫩嫩身穿华服的小少爷,居然就是常胜山新任首领。
居然…他居然那么年轻啊,还长着一张娃娃脸。这人哪里有一丁点像绿林首领了?面对着陈玉楼,鹧鸪哨没来由地生出想亲近之意。
他也不懂这是为什么。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总感觉这个人似乎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这样的感觉有些奇妙。
在两人攀谈之时,一只灰白色的土狼从旁跃出,动作快得难以想象,根本不留给丝毫反抗躲闪的余地,变故在刹那间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