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重新戴上了墨镜。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见过他的眼睛,但我想他应该不会杀人灭口。
脸上有疤也不算什么,除非他过分在乎他的容貌。
不小心窥探到了他的秘密,我这样有教养的人应该跟他道歉的,但是和他不必要。
他戴上墨镜后转过身来靠在梳妆台上看着我,转动着手里的一把小刷子。
我看到桌子上大大小小的药瓶,估计他刚才在给他的伤疤涂药。
“我可以介绍你用一种疤痕灵,但不知道你对不对症,如果是陈年老疤估计没什么用了。”我很刻薄,越刻薄我越开心。
他挽唇,唇角扬起一个笑容:“你拐弯抹角地无非也是想知道我的疤是什么时候的,怎么来的。”
“你想多了,我对你完全没兴趣。”
“你对我的秘密有兴趣。”他笑着说:“你陪我睡,我告诉你想要知道的秘密。”
我愣了一下,然后我也笑了:“我一度以为你对我没兴趣。”
“越来越有兴趣。”他说:“傅筱棠你很有趣,很聪明。”
“你说的这些我知道,不需要你夸。”我转身走到门口,手刚碰到门把手,就听见他在对我说:“想知道我的脸是怎么弄的话,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没有转身,只是站住了。
他又接着说:“给我做顿饭。”
这个条件好像不算特别高,我转头问他:“你没厨子吗?”
他哈哈大笑起来:“厨子是厨子,你是你。”
外面大风大雨,我应该回房间睡觉,而不是跟他没完没了地周旋。
我回到房间,临睡前不放心又打了个电话给小泗,接电话的是江翱。
他很小声地说:“小泗睡着了。”
“你今晚留在那里?”
“唔。”
我听到他鼻音浓重:“你感冒了?一定是刚才淋了雨。”
“没事。”他说。
“你去小泗家找找有没有药箱,吃两粒感冒药。”江翱现在的状况,最好别感冒,他刚做完心脏手术不久,免疫力低下,感冒之后不容易好会很麻烦。
小泗睡的呼噜呼噜全然不知,她每次例假来了都特别嗜睡,她说这是她身体里自然启动的自我防御系统。
小泗有江翱守着我就放心了,我躺在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上,隔壁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
陌生到我不知道他是谁,他叫什么,他为什么要接近我,他到底要做什么。
可是,我对一个一无所知的男人,并没有太大的敌意和防备。
这是让我自己都觉得不解的地方。
第二天早上,雨还没停,但风小了很多,我跟公司的人事部联系,让他们通知各部门,今天在家里办公。
反正一天不去公司也不会天崩地裂。
我洗漱完出门,在门口的走廊里遇到了他。
他靠在栏杆上等我,还穿着睡衣,似乎今天也没打算出去。
正在这时,顾言之给我打电话:“筱棠,你不在小泗家?”
我愣了一下,第一个反应是他去小泗家找我了。
我正在想措辞,他又说:“小泗说你昨晚没去她家,你昨晚在哪里?”
我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他正抿着嘴看着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