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起上路,那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杨成子虽然郁闷也没再说过这件事。
陈馨很乖巧,自打王家村出来,就挽着常玉的手,两人有说有笑,陈三和杨成子也是一头雾水。
陈三尴尬的看了看杨成子,“要不我们也牵一个?”
杨成子差点没忍住一脚踹上去,往南边只是个方向,地方那可多了去了,这么远的地方,杨成子也没去过,只能一路打听,见机行事。
先前几天,陈馨还有点不适应,和常玉一开始一样,一天到晚在走路脚疼,但陈馨忍着没说,走了两天,到了一个小镇,陈三给常玉和陈馨重新换了两身男人的衣裳。
常玉总算换掉了那几身麻布似的衣服,两个灵动绝美的姑娘扮起男人来,自然和陈三那种油里油气的差别大了,也没陈三什么事了,一路上但凡有姑娘的地方,那些姑娘的眼睛都会偷偷看杨成子他们三个。
其实陈三想多了,以前也没姑娘看他,自始自终她们都是看杨成子,只不过他们两靠的近,让陈三产生了错觉,以为有些姑娘在看他。
陈馨和常玉换上了书生打扮,那种温文尔雅的气质,看着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学富五车,满腹经纶,气质全写在脸上了,被衬托的陈三更像个家仆了。
离开小镇,备了干粮,往南走了数百里地,途径一个凤溪村的地方,这个村很特别,杨成子也从未亲眼见过这样的村子。
凤溪村位于凤鸣山之中,凤鸣山头朝南,尾朝北,形似一只趴窝的母鸡,当地人取了个雅致的名字为凤鸣山。
凤溪村就在鸡屁股的位置,头顶上就是悬崖绝壁,百十来户人家的屋子密密麻麻的排列在那。
凤溪村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和其他村子比,没有小院,屋子要大很多,一间屋子能抵上陈三那两间。
这里不用种地,吃的都是山里的猎物,和陈家镇一样,其他的粮食用猎物去换,也算是得山林庇佑,衣食无忧。
他们刚到凤溪村,听当地人介绍,村子就在鸡屁股的位置,陈三便笑的合不拢嘴,当地人也不怪他,他们也习惯了,笑就笑呗,村子过得好不就完了么,用他们的话来说,老母鸡趴窝,你在窝里,还能亏待你不成?
好处的确不少,衣食无忧,风景秀丽,是最为明显的。
杨成子只在书中看到过这种动物形状的山,一般村落都会选在头的位置,选屁股的位置也真是大开眼界,想想村民说的还真有理,在窝里还能亏待他们吗?
村子因为位置的关系,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往南边去或者从南边过来的,都得经过村子边上的那条大路,村民们也不客气,家家户户都有屋子,有谁要落脚的,给些银子就能住下,还有现成的野味吃。
一行人走了几天,这个地方那是最满意了,睡的地方大不说,吃的野味也是非常丰富,四人一顿饭菜三十个铜板,一条鱼、一只野鸡、一只野兔,还有一只野鸽子,做法还多,不像陈三他们手笨不会做东西吃,鸽子汤,清蒸鱼,爆炒野鸡,爆腌兔肉。
只是苦了杨成子,野味香飘四溢,陈三口水都能流出来,杨成子自然也是心动,但还是让村民准备了几个绿了吧唧的素菜,就着大米饭吃了下去。
陈三也劝他,你学学随常大师,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那些肉可没妨碍他成为一代圣僧,杨成子死脑筋,笑着没理陈三。
陈馨和常玉也是饿着了,可能是好久没有吃到过好吃的东西,吃的也都不少。
吃完了饭,喝完了汤,天也黑了,向村民们打听了一圈,没人听说过普贤寺,倒是有人记得,以前有过一个脏和尚来过这里,虽然没有银子,村民们也没那么缺银子还是让他住了一晚。
问清楚了来的时间和岁数,都对上了,那人应当就是渡厄禅师。
知道了渡厄禅师也是从这里去的茅山,陈三他们算是吃了个定心丸,虽然不知道地方在哪,至少人家也是走的这条道。
和陈家镇一样,凤溪村一到晚上,时不时就会有狼叫声传来,听着很远,只是叫声太特别了,一听就能听出来,靠山的地方,特别是大山,这种野兽就会多。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自然是常玉和陈馨睡,村民的意思,再腾一间屋子让杨成子和陈三睡,杨成子一口回绝了,常玉和陈馨自然也不愿意,有杨成子他们在,俩姑娘才能睡的安心。
一切安好,几人早早睡下,到了半夜,杨成子放在床头的惊魂铃响了起来,不止是响,慢慢的都开始抖动了起来。
杨成子自然是听到了,猛地睁眼坐了起来,竖指心念一动,惊魂铃便没了动静,可惊魂铃没动静了,但杨成子睡不着了。
还在细细感知鬼物在哪,屋外“轰隆隆”的马车声,夹杂着很多人奔跑的声音传了过来。
杨成子眉头一紧,感知中阴气越来越盛,鬼物也越来越多,慢慢的所有声音都停了。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多鬼物会聚集过来,虽然没有厉鬼大妖,但阴气不断蔓延,这么下去村子恐怕要有劫难。
正当杨成子起身想探个究竟,骑马声和嘈杂的奔跑声再次响起,这是走了?听了一会,确实走了,感知中鬼物也慢慢消失,走了最好,省点力气,杨成子朝后一仰便继续睡去。
一大早,天刚蒙蒙亮,陈三他们便起来了,除了杨成子,陈三他们睡得可香了,什么都没听到。
几人洗漱完便想找村民打听接下来的村庄小镇有多远,顺便准备点干粮,还没跨出屋门,外面就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杨成子眉头一皱,拿着上清剑便开了屋门,听哭声是在南边,便匆忙赶了过去。
哭的是个三四十岁的大婶,屋门打开着,人在外头,大婶手里抱着一个三五岁的男娃,脸色惨白,浑身湿透,一看就没了气,像是溺死的,旁边站着一个中年汉子捶胸顿足,拍着大腿,还有个八九岁的女娃娃,抹着眼泪,哭的泣不成声。
杨成子是村外人,照理来说,他不应该管这事,但杨成子是个道士,这里出了这档子事他就不能不管了,几步走了上去,询问了几句。
“老大哥,这娃娃是怎么了?”
中年汉子跺着脚,眼泪没绷住也落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啊,早上起来,发现狗娃不在屋里,以为他自己跑出去玩了,谁知道我井里打水的时候就看到他的衣服了……”还没说完,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时陈三他们也一起过来了,见几人都哭成一片,也没好意思问,拉着杨成子到边上问了起来。
得知娃娃掉井里淹死了,几人也纷纷惋惜,慢慢的村民越来越多,杨成子他们找到村长,告诉村长他是茅山道士,正好赶路路过这里,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村长知道他是茅山道士后便和那中年汉子商量了起来,看村长的眼神就知道这法事定是杨成子来帮他们做了,两口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也就全听村长安排了。
凤溪村离茅山比较远,没有道士,这些个事都是去其他很远的地方请道士回来,有杨成子这个茅山道士在,在好不过了。
陈三也不着急,普贤寺在哪都不知道呢,不差这一天两天,便和陈馨常玉回了他们住的屋子。
虽然是个孩子,该做的法事还是得做,这个村的规矩,孩子三天落葬,大人七天落葬,杨成子自然按照这里的规矩办,画起了符,做起了法事。
忙活了一天,快晚饭的时候,杨成子抽空回了趟屋,喝了口水,也和陈三交代了一下晚上的事,晚上他得做法事不能回来睡觉,陈三得照顾好两个姑娘,这个村子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可别出什么岔子。
杨成子走的时候,陈三欲言又止,像有什么话要说,又摸着脑袋好像忘了的样子,看着就不太聪明,杨成子摇着头嫌弃的不得了。
“狗都嫌你,想起来了再说。”
陈三一脸无语,其实他不是忘了要说什么,而是他早上看那淹死的小孩有点不对劲,又不知道是哪不对劲,所以才没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