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澜略带几分不解的抬头,却听他道,“世人怨恨我,憎恶我,视我如蛇蝎,避我唯恐不及。甚至传言道,我是天生不祥之人,亡国之祸。”
“我不论到哪儿,那些人都是表面上一团高兴热烈欢迎,可我却知道,他们心中是巴不得我立刻就走,甚至即刻去死,才是最好!”
“人之虚伪,不过如此!”
萧昱珩偏激起来,不比云岫那倔驴好多少。
沈云澜虽然也觉得采芙叶公好龙,之前还说萧昱珩是京城公子榜榜首,嘴上是一点都没带怕的,可这会儿见到了萧昱珩,却跑得比兔子都要快!
可一想,遇到他采芙害怕也是难免的,毕竟这萧昱珩可是个天生的活祖宗。
她安静的反问,“你就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些人对你避如蛇蝎,是你自己的问题?”
谁愿意跟一个随时能取人性命的变态打交道!自己就是危险分子,还怪别人看到他害怕?这也太难伺候了!
她说的不客气,可萧昱珩却忽的笑了起来。
他好看的眼眸眯起,里面似乎盛满了星光,略显几分锋利的唇角上翘,尽数化成了柔软的弧度。
春来冬去,天地消融,不过如此。
沈云澜的心因为这一笑,再度急促了几分。这点急促让她愈发意识到了眼前萧昱珩的危险,她打起精神,“你笑什么?”
“我笑这正是你与旁人不同的。旁人只会让我觉得,他们该死,可是你不同,我随时都觉得你比之前更有趣了。”
有趣到,他已经不舍得她陪葬!
刚刚那些话,虽是随口而出,可却又七分真心。
他近乎有些贪婪的看着沈云澜,她生机勃勃,旺盛而又有趣。她合该站在最高的地方,看最美的景色,吃最好的东西,尽享天下所有她想要的东西
他神色忽然多了几分怅然,沈云澜总算觉得自在了些,顺口给他灌了一大碗的浓鸡汤,“别人怕你,多半也是因为你做了叫人害怕的事情。遇事情经常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世界就会和谐而又美丽。”
萧昱珩越发笑的不可抑制。
沈云澜,“……严肃点!”
“我说真的。”萧昱珩渐渐止住了笑意,出奇认真的看着沈云澜,“你与旁人不一样。”
仍旧是这句话,可许是知晓了萧昱珩的身世的关系,她从里面品出了几分的心酸。
堂堂一朝太子,四岁的年纪,本该天真烂漫。可一朝国破,自己的亲叔父带领着投降的文武百官杀了进来,当着他的面在午门杀了他的爹,周围又是随着头颅滚落大声叫好的百姓。
这是一生的阴影。
国破,可偏偏他还在,以乐太子的身份活在京城,背后的磨难和屈辱可想而知。
才四岁而已。
她安慰道,“你才四岁,你爹弄败的国家,跟你也没关系。谁说你是不祥之人了,我怎么半点都没受影响?”
长到这个年纪,萧昱珩早已无坚不摧,半点不在意外界的评价。
可沈云澜的话,仍旧让他觉得熨帖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