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极战神呼吸略顿，停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说：“并非都需要，有的生来便是神，自是不必历人劫的。”

彼时，白夜离眨眨眼，有些调皮地专门问五极战神：“就像师父？”

“就像你”，五极战神将视线收回，落在白夜离白净的脸上，“你是蛇妖得道，不历人劫也罢。”

白夜离听完，面露不解，又问：“那……，何人才需要过轮回转？”

“触犯天条、罪无可恕之人”，五极战神冷声告诉白夜离：“天界之人，即便游鱼花草，亦是万万之寿，罚下人界，受尽轮回之苦，责罚之重，较之削去修为更甚数倍。”

彼时，白夜离一时说不出话，呆呆望着轮回转很久。美轮美奂的九环玲珑转，看上去令人心生向往，谁能料到竟是这般神仙生畏的存在？

那个时候，五极战神最后只与他说了一句：“却邪宫不历人劫，今日认了地方，你平日顽劣，日后不必再来了。”

白夜离远远看着五极战神一步步走向九环玲珑转，心中不是滋味。他身上有隐身法术，可有上神在，墨尘怕暴露便找了一处角落让他远远能看一眼。

五极战神面上不见血色，身形似是清瘦了不少，即便这样，她依旧是步履坚定，一身暖黄仙袍随着她的动作飘摆左右，气势不减。

“师父……”

墨尘立即用手捂住他的嘴，小声提醒着：“天帝谕令，岂容违抗，你冷静些。”

白夜离瞪大眼睛，侧身看向墨尘，用眼神问他：难道，就让自己眼睁睁看着师父就这样走过轮回转？

墨尘眼带血丝，拼劲力气封住他的动作，“你想想，天界我们留不得，若是去了人界，你反倒有法子去找主神。”

这话倒是说在了白夜离的心口上。

他身子僵住，目光直直锁在五极战神身上，不知不觉，有泪珠溢出来。五极战神那么高贵的上神，她生来便是上神，万万年杀伐六界，及时将人界置于眼中？至于凡人，白夜离岂会忘记与她初识，她对凡人的态度？

凡人于高高在上的五极战神，不过蝼蚁如今她折了修为却还要剥了仙骨去感受人间七苦，个中滋味与怅然心境，直叫白夜离锥心不已。

“她生而为神，如何能接受下界为人？”白夜离呢喃道，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谁，“说起不过区区几十日光景，可人活一世，却已足够漫长，叫她如何熬过？”

墨尘一直仅仅攥住白夜离的双臂，生怕他一冲动又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来，此时想要宽慰他两句，便见五极战神应着司命星君一句“时辰到”，已经踏入轮回转，不过眨眼功夫，她身形一晃便已脱去仙骨，彻底化作凡胎。

司命星君此时站在轮回转一侧，一脸严肃，手中打着印结，祭出一道灵力灌入五极战神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