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衣没有回头，甚至于柳氏那边所有人都没有察觉，但是站在高处又正对着路口的王景行和章摇却是正好看在眼里。

王景行眯了眯眼，看着大放厥词的柳姨娘，鼻尖一声冷哼，十分不屑，“不过一个妾室也敢这般狂妄自大口出狂言，你说的这些话，侯府的侯爷可知道？”

侍疾主母也好，传承子嗣也罢，身份就是身份，云泥之别还是有的。

如若不然，选几个丫鬟同样做到了这些事情，那这些丫鬟是不是也要心比天高，誓要爬到主母的位置上才肯罢休？

“放肆！”柳姨娘听在耳里，只觉得自己颜面无存，眼前这男子居然敢这般瞧不起自己，且他还是伤了眉儿的凶徒，柳姨娘眉眼狠厉，“我劝二姑娘还是有些自知之明，否则明儿个一早，侯府二姑娘行事大胆，不顾府规冲撞长辈，且还是为了一个外头的男子，这些消息传遍整个京城……”

“二姑娘还要做人吗？”

柳姨娘十分知道惩治这一些大家闺秀的法子，深宅大院自然是名声最重要，谁让这侯府现在都听自己的呢，她稳操胜券的吸气，看着章摇身形一晃，得意得很。

“姨娘这法子好生恶毒，就不怕我告诉爹爹，求爹爹做主？”章摇脸上扯开一抹僵硬的笑容，似乎是强撑着一口气。

“二姑娘，如今的嫡庶无所谓，谁让你是个女子呢，本夫人怀的可是个男胎，如此侯爷便有后了，哪里还顾得上你呢？”她说完便扶着后腰畅快的笑了两声。

倏地，她的视线转到了章摇一旁的男子，“不请自来，私会我侯府女眷，按照府规杖刑一百，至于你二姑娘同等罪名，不过念在你在孝期，便禁足水苏院，扣半载月钱，但伺候二姑娘的下人却是不可轻饶，杖刑五十。”

她玉手轻轻抬起，手腕上的镯子发出清脆的磕碰声响，“来人啊，还不动手！”

章摇还有什么可硬气的，一会儿就让她跪着求自己，嫡出又如何，还不是被自己一个妾拿捏在手里。

柳姨娘抬眼看向了章摇，原以为能在她眼中看到一丝害怕，却不想果然没有不说，反而是缓缓地抬眼略过了自己，看向自己的身后方，柳姨娘顺着转头去看，与此同时便听到了章摇淡淡的询问，“姨娘的惩罚女儿觉得十分不妥，敢问爹爹如何看？”

话音刚落，柳氏也正好看到了一脸怒容的晋阳侯，顿时心中一慌，就连腿脚都越发的软了几分，张嬷嬷连忙将人揽在怀中，惊恐万分的呼喊，“夫人，夫人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章青眉都顾不得自己的境况，拉着正在问诊的府医就冲了过去，此时柳姨娘抱着府医，哀嚎不已。

晋阳侯着实吓了一跳，也顾不得回答章摇，连忙走过去，“府医，这是怎么了？”他面上十分紧张，生怕从府医嘴里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

张嬷嬷的手掌心被柳姨娘不动声色的挠了一下，顿时就明白了，夫人故意的，遂越发着急，催促府医赶紧瞧瞧。

“这个妾室，还算聪明。”王景行评点着，仿佛是菜市场上，大娘们对一把青菜新鲜与否的那样。

如此的轻描淡写，着实让章摇心中一轻，“若是柳姨娘此时知道你是这么想的，必然能生生气的，真的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