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亚伟又喝一杯，禁不住乌兰的打破砂锅问到底。看来，怎么着也得透露一些，于是，便对她说：“乌兰，我问你个事。你觉得那些倒夜香的人是怎样的人？”

“啊！你怎么问我这个。”乌兰好奇地看着辛亚伟。

“啊什么嘛，你回答就是。”辛亚伟一本正经。

“他们，那都是社会底层，干着脏累的活，还被人嫌弃。”

“那你也嫌弃？”

“嫌弃什么？人家也是劳动者，自食其力的劳动者。再说了，要没有那些辛苦倒夜香的，长安城要不了三天，就会成为粪坑之城。”

“你觉悟高啊！”辛亚伟对乌兰刮目相看。

“那是，本姑娘从不歧视下人，包括三翠儿在内，我和她情同姐妹一般。”

这也是乌兰的性格，虽然古灵刁钻如草原飞鹰，但又随和亲切得似那绵软羊羔。

转念一想，乌兰总觉得哪里不对，辛老师干嘛问起这个天马行空的问题来，于是，开玩笑似地反问了一句：“辛老师，你是不是想去兼职倒夜香的工作？”

这精灵鬼，居然猜了个八九。

辛亚伟顾着喝美酒，没有搭理她。

乌兰把他酒杯夺了过来，笑说道，“是不是？让我猜中了。”

辛亚伟还是没有理这个话包子，只听她继续说：“这样，你要去体验生活，记得带上我，我也想去体验一下，到大户人家去收夜香，弄得一身臭，然后得它几个脏兮兮的铜板……”

乌兰比划着，把如此艰辛的职业说得很刺激，对于官宦富家子弟来说，或许是吧。

辛亚伟流浪江湖，虽然经常为钱发愁，但还不至于穷到收夜香的地步。他也不是瞧不起穷苦人，而是那职业，对他这种饱读诗书的人来说，的确是很难接受而已。

他此刻又想到了紫玉楼，居然让他倒夜香，谁想出来的？辛亚伟心里暗骂起来。

“要不我们今晚就去体验一次？”辛亚伟逗起乌兰来。

“今晚？”

乌兰张了嘴，又说：“不行，今晚喝了酒……”

她话没说完，辛亚伟抢过话来，“喝酒怕啥，难不成你怕醉倒在夜香桶里。”边说，边用手捏了鼻子，嚷道：“好臭，好臭！”

乌兰不客气，一拳头捶在辛亚伟身上，“你才醉倒在夜香桶里，这么臭的话你也说得出来，还是不是老师了。”

两人嘻嘻哈哈一阵，一壶酒喝去了大半。

越到后面，身子越发热起来。

辛亚伟的脸、脖子绯红，红得发烫，眼睛里看着乌兰，俏美可爱，她脸儿、脖子也是绯红，脖子下，辛亚伟这时才发现，乌兰今天穿了件长裙，随着急促的呼吸，像是挑逗着辛亚伟，仿佛在说来亲我，来亲我。

迷离间，辛亚伟真的伸出手掌，一把抓住了乌兰。看你跑？看你跑？辛亚伟得意极了，双手又一抱，竟然把乌兰整个抱起，她再也逃不出他的魔爪了。

……

翌日晨，东方欲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