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百姓并未带着自家的女儿,刘闪也就没多在意,目光瞥向正堂,他只见到华氏兄弟进入正堂,却未见他们从里面出来。
“这位公子,可曾见到有商旅前来?”
一个百姓上前问话时,刘闪正在考虑华氏兄弟的去向,未作多想,随口说道:“先前有商旅前来,不过,好像已经离开。”
“啊……走了?那可咋办?”
百姓闻之大惊,其中一个百姓很是担心地说道:“这该如何是好?听闻雒县和什邡的糖票,已经跌到450铢一张,我昨日400买入的,再不及时卖掉,恐明日还会下跌!唉……这可咋办啊?”
“还不是你太贪!”另一青年说道:“昨日,价格在480铢时我就劝你出手,你却捂着不放,还说会继续涨,这下玩砸了吧?”
“哎呦,他还算好的,至少还有点小赚!”另一个中年男子无奈地说道:“昨天听他说还会涨,我470铢买入了二十张!唉!每张已经亏了20铢,这才叫惨啊!”
“这可不一定!”另一个富户模样的男子说道:“昨日,价格在每张470铢时,我一口气收了300张。依我看来,不出五日,必能涨到550铢。”
“你们别急嘛!现在还没到时间,那些商旅应该还没有来!他们想买入或卖出的数量,比咱们多几千几万倍,他们都不急,咱们急啥?”
“你说得倒轻松!这十五张糖票,可是我的全部家当!能不急嘛?”
“就算卖不出去,你换成白糖再卖,这也不亏嘛!”
“要换白糖这还得等上几个月!家里的儿子正在准备彩礼,不能再等啊!”
“那你卖给我呗!”
“好啊,你出什么价?如果合适,我马上就卖给你!”
百姓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刘闪这才明白,这些百姓并非前来卖妾,而是交易糖票。
刘闪大致看了看,现在到达治所的已有三十多人,不时仍有百姓三三两两地来到治所,不少人跑出县府,使劲地往外张望,却未见到商旅前来,脸上很是担心。
从百姓的谈话中,刘闪发现,一些百姓已经在400铢左右的价格,卖掉了自己手中的糖票。当然,这些糖票并非全部卖给了商旅,百姓之间相互转卖、收售者甚多,很多百姓已将糖票交易当成了一桩生意。
刘闪曾见过后世的“证券交易所”,见过在电脑或手机上交易股票和期货,也听过上世纪末期的“街边股票”,因此,刘闪对糖票交易,也就是最原始的期货交易特别好奇。
一群百姓围在一起谈论价格趋势,谈论着朝廷明年会不会再发糖票,也有人在拉着家常,或者谈论各种小道消息,场面十分热闹。
“刘公子!”赵夫人稍稍靠近,将几张纸币交给刘闪:“一共三十五人,每人发五百铢,剩下二千五百铢。”
“你拿着吧!”刘闪说道,又拿出一张一万铢的纸币交给赵夫人:“明日才有马车来接,你跟袁夫人再辛苦一下,将她们安顿好。”
“刘公子,这些钱不需要了。”赵夫人将几张纸币交给刘闪:“今夜,郑大人会帮她们安排住所和膳食,无需再花钱。”
赵夫人说罢,转身离去时却被刘闪叫回:“听闻夫人有三绝,机绝、针绝、丝绝,无人可及,此事当真?”
“刘公子,这不过是外界的讹传,不必当真那不过是闲居宫中时,打发时日的消遣罢了。”
赵夫人不愿再提那些往事,匆匆回到侧殿。不多时,一群舍吏引着那群女子出了县府,赵夫人和袁夫人不放心那批学生,一同跟随前往。
“刘公子,听闻赵夫人的书画技艺无人能及,其绣功更是一绝,可惜了……”
“应该不是讹传。”刘闪肯定地说道:“我曾见过她的“九州五岳山势图”,其绣功确实精湛!听闻她织过一顶薄如蝉翼的发帐,可惜未曾亲见。”
“刘公子,这些……都是她为孙权所做。陛下若想见识她的技艺,这应该不难,只需将她……”
“卧槽!你还敢提!”刘闪飞起一脚,向宠的屁股上又多了一个鞋印。
刘闪还欲追打,几匹快马停在治所外,几名锦衣男子跳下马后直奔县府大院,举着牌子大喊道:“大量出售糖票!400铢甩卖,数量两千张!”
“啊……不是说450铢吗……”
“卧槽!怎么又跌了……”
院内的百姓闻之无不惊恐,又有另两个男子举着牌子大喊道:“大量收购糖票,380铢一张,有多少要多少!”
“天啦!跌成这样,咱们是买入还是卖出?”
“一直跌,咱们哪里还敢买啊,这不是找死?”
“现在的收价才380铢,可能明天还要跌!现在卖掉,或许能少亏一点!”
“胡说!反正已经亏了,要不……咱们再看看?”
“要不……咱们去雒县看看?”
百姓一片哗然,他们议论的同时,刘闪大致听明白了:收购糖票的是柳家、步家和崔家的人,出售糖票的是袁家的人,这些人只是各家的亲信代表,各家都派有人在各县收售糖票。
“雒县?你们不必去了!”崔家男子大声说道:“雒县、什邡和成都的价格都在跌,若不是我崔家在大量买入,可能已经跌到350铢!”
“既然还要跌,你崔家为何一直敢买?”
“对啊,还有那个袁家的人,我记得他昨日480铢收了一万多张,为何今日400铢就在甩卖?他不是亏得更多?”
“你傻啊!人家的消息比咱们灵通!说不定啊,明日还会大跌!人家是在提前出手,否则亏得更多!”
几个百姓一阵议论,正欲忍痛卖出,华家的几人步入大院。华博看了看已经举牌的几个价格,又看看惊慌失措的百姓,轻声冷笑道:“生意上的事,你们不懂!”
华博说罢道,转头低声问道:“三弟,咱们手上还有多少?都多少钱收入的?”
“兄长,咱们从樊城一路来到这里,沿途收了很多,各个价格都有买入,现在手上有五万多张,均价……大约在450铢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