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珊姗站在大学的门口,看着早已消失的背影,冷着一张脸,昏黄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冬日的北京的风带着尘土,有些割脸,张于忠拿着一件极轻的保暖羊绒大衣,披在张珊姗的肩膀上。
“三总,夜里北京儿太凉了。”
张珊姗双手提了提大衣问:“合同那些弄好了吗?丰台区那块地的竞标结果怎么样了?还有之前他们上报的那个导演的戏的投资,选角是我们公司自己的签约演员吗?”
“竞标成功了,比预期省了两百万的资金,方案也全都做出来了,大家等明天早会的时候,您下决策呢,导演的戏说我们公司的演员只能带一个,还必须签约不能轧戏,他们还在协商,说能不能追加投资,反正咱们有渠道可以保证上星。还有几个新产品需要找代言人,以及准备在一个综艺节目,大家还在商量是推销我们新出的鲜榨饮料还是最新产品的果酱酸奶,具体的文案方案都在您办公桌上,但老爷说,事情是忙不完的,这些您得慢慢适应,不懂可以问下公司的老人。”
张珊姗环抱着自己的双臂,上了黑色的轿车,她闭着眼睛听着周围赶过来的两个总裁助理的汇报和分析,一言不发静静地缓慢的呼吸,看起来像是睡着了,昏黄的路光明暗交替的在她苍白疲惫的脸颊上,许久,三人都以为她因为太累沉沉睡去的时候,她才说了一句无关工作的话:“那个台湾女孩,不愿意捐献?”
张于忠点了点头:“五十万被驳回了。”
张珊姗的拇指和食指缓慢地摩擦了几下,才开口:“再加三十万,不能再高了,小女孩没吃过苦,就从她的父母爷爷奶奶亲戚入手,总会有他们需要这笔钱的时候,给你五天,我的极限了。”
张于忠点了点头:“好的,我马上吩咐下去。”
“还有,你把手机明天给她送过去吧。”张珊姗咬了咬舌尖补充道:“身份证先扣着,还有那个革音,明天早上把她的资料给我,我要大家不知道的,灰色,黑色的资料。”
张于忠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他看着车厢内的其他两人,“你们还有二十分钟,马上到主宅了。”
“去公司吧,走之前还有多少个方案没看?”张珊姗捏了捏太阳穴。
“据小李统计,您还有三百个文件没看,要不然先回去睡觉,我让助理送过来,明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您再看?”张于忠有点担心她这个疯狂工作的态度,刚回来要处理的杂事太多了,这十多天每天只能睡到四个小时不到,铁打的也扛不住啊。
“不了,回去也睡不着。”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打电话让负责方案的助理,待命。”
两个汇报的总裁特助,偷偷地看了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半了,两人皱着眉头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继续汇报。
木子拿着蓝色的保温杯,迈着小步子,低头跟在尉迟的后面,校园树影重重,冷风袭来,她打了个喷嚏,尉迟停下转身问:“你的外套呢?”
“外套啊……额……忘在计程车上了。”木子讨好地笑了一下,她总不能说自己忘在夜店里了吧。
尉迟伸手摸了摸木子的脸,她的脸颊冰冰凉的,“大晚上的,化什么妆?我寝室可没有卸妆水给你用。”
木子愣了一下:“啊,没……我没化妆。”开玩笑好吗?到了北京被关了十几天化妆给谁看啊。
尉迟狐疑地用手指蹭了蹭木子的漂亮的樱花色嘴唇,又抹了抹木子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那怎么这么好看?”
“哈?”木子一时间竟然有些没反应过来。
“比你之前直播画的妖里妖气的妆好看多了。”尉迟双手捧着木子的脸,认真地说:“以后别画了。”
木子擤了一下鼻子,摇了摇头:“就……我喜欢嘛……上镜需要的,而且我觉得化妆好看。”
尉迟没有回话,只是拍了拍木子的手背,让她喝保温杯里的水。
木子跟在后面走,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姜茶:“你怎么认识革音的?她……是我们的初中同学你还记得吗?”
“她回国的第一个纠纷案我师兄负责的,当时我去协助了一下,然后认识的,之后你签约猫鱼后,她也主动联系过我,说很感激当年你背她去医院,想给你个惊喜。”
惊喜?
喜没有只剩下惊了。
“那……”木子抿着嘴,还想着说什么,她总不能告诉那个多年不见的革音,一见面就要对自己以身相许的报仇吧,自己以前本来就老是招惹烂桃花,这次还招惹了个女的……好像不止一个女的,肯定会被骂死,算了,冷处理,先不说,解约的事,还是等这件事平复之后再聊吧。
于是她拉着尉迟的羽绒服衣袖,抽抽鼻子,弯着眼睛笑着说:“好冷啊,多荔,你衣服大,咱们披在肩膀上一起盖着?”说完扬了扬眉。
“哼,冷死你背时!”尉迟没理她。
“啊……嘤嘤嘤,你不爱我了!你的心里没有我了,我被人关着十几天,好不容易逃出来,来找你,你就这么对我,我要告诉林柆,让她骂你,嘤嘤嘤!”木子喝了一口姜茶,开始嘤嘤嘤的撒娇。
“呵呵,她明天就来,她骂我一句,我给你买十件羽绒服。”被尉迟凉凉地看了一眼,
木子被尉迟的呵呵冷到了,发现尉迟的气还没消,看来是真的相当生气了,于是她缩回手,抱着保温杯,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喝着姜茶,加快步伐。
打开寝室的门,木子还在想怎么和尉迟的学霸室友们打招呼了,结果发现整个寝室就只有尉迟一个人在。
“你睡我的床,阳台有新买还没拆封的牙刷,床上有眼罩,还有没拆封的面膜。”
木子一进房间就感觉温暖如春,但冷热交替太大了,她又打了两个喷嚏。
“一会吃两片感冒康和消炎药,这是我之前的睡衣,你将就下,要洗澡的话,现在没热水了,要洗明天洗。”
木子点了点头,拿起衣服,“你室友怎么都不在?”
“住在这里的只有土木工程的一个师姐,她家离学校很近,几乎不回来。”
“哦。”木子拿着衣服,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尉迟,尉迟开始站在那里脱掉律师装。
“哎!你就在这里换衣服啊,我还在呢!”木子在尉迟脱掉文胸之前,赶紧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