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的面具感受不到丝毫生气,似乎连他原本的感情都一同隔绝了一般,沈心远只觉得眼下自己面对的是一具公输门的木偶。
沈心远很是恐惧,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般濒临死亡的感觉了,最近的一次大概是上次在连山派的时候面对早已失控的朱厌吧。
“沈心远啊沈心远,真觉得自己学了那一套拳法就天下无敌了吗?”沈心远自己心里暗自骂了一句,此时的时间流逝仿佛变慢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沈心远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亦或者是人在濒死的时候都会有这种感觉吧。
白衣人的这当胸一击沈心远避无可避,肩膀上的钩爪早已深深勾进了肉里,拖拽着沈心远,让他没有丝毫闪躲的空间。
“还没完……”沈心远心下发狠。若是平常,这一击虽然能够伤到他,但恐怕还威胁不到他的生命,只不过刚刚那楼梯早已将他的体力消耗殆尽,他早就没有力气了。
不过眼下还不是毫无办法,还有唯一的办法。
“嗤啦……”一声布条撕裂的声音响起,沈心远强行挣脱开钩爪,身子向着侧面扑倒,终于是堪堪避过这一击。
沈心远的身子在地上弹了一下,巨大的撞击力让他觉得喉头发甜,似乎是一口鲜血即将从嘴里喷涌而出。借着这股反弹力,沈心远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肩膀站着,尽管觉得有些憋闷,却不敢张嘴喘气,生怕自己忍不住这一口鲜血。
白衣人缓缓地收回钩爪,那钩爪在地上拖动着,画出了一条用血染红的痕迹。挣脱开这钩爪的代价可不仅仅是衣服被扯破那么简单,沈心远的肩头被扯掉了一大块皮肉,只不过那皮肉被扯下的声音并不大,完全被撕破衣服的声音覆盖了而已。
“沈兄,你没事吧?”卫云帆终于喘匀了气,见只是一个照面,沈心远的身上便挂了彩,便立即一个箭步跑到了沈心远的身边,牢牢地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有了卫云帆的支持,沈心远也终于能喘口气了。不知为何,在座的一共有四个白衣人,却只有一个人发起了攻击,剩下的那些人都无动于衷,似乎是完全没有料到沈心远能够躲开这一击一样。
“我没事。”沈心远的肩头早已经血流如注,鲜血不要钱一样的顺着手臂从指尖滴落到地上。
这伤势虽然不致命,却也不能放任不管,沈心远从腰间取下一个药葫芦交给了卫云帆。这个药葫芦里面装着的是金疮药,是沈心远早就配置好以防万一的,果然现在派上了用场。
卫云帆的动作也很快,三下五除二便将金疮药上好,又用沈心远递给他的一块布条将伤口包扎了个结实。他虽然不会医术,但是像这样日常的处理伤口还是可以做到的。
而白衣人又不是傻子,这么好的进攻机会自然不会白白浪费掉。就在卫云帆给沈心远上药的期间,白衣人的钩爪又一次向着两个人的位置飞了过来。
不过这一钩却没有钩到任何东西。
“当”的一声脆响,一柄钢刀横亘在钩爪飞行的路径之上,将这仍然带着一块血肉的钩爪打飞。
这一击是李虎替沈心远两个人挡了下来,既然他已经恢复了一点体力,自然不会让两个人受伤。
似乎是被李虎的举动吸引,白衣人戴着面具的脸转向了李虎,那钩爪再一次飞出,目标直指李虎。这一次,所有人都看清了白衣人手中武器的构造。
白衣人用的并不是两件兵刃,而是一件。虽然看起来是钩爪和匕首,但是这钩爪和匕首之间被锁链连了起来。这也是绳索类暗器的基本特点,只不过用起来需要十足的技巧,沈心远几乎没有遇到过,但是李虎见多识广,知道怎么对付。
不过这件暗器的绳索似乎是比普通的要长一些,足足有两三丈,那多余的一截,从白衣人的身后绕到右臂位置,又在右臂上缠了几圈,似乎是为了防止脱手。
挥刀格挡开这钩爪,李虎凭借着自己的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锁链,举起刀用力砍了一下。这条锁链的用料特殊,仅凭李虎手中的钢刀很难斩断,不过李虎本来也没想要将其斩断,这一下只是一个试探而已。
见自己的兵刃被李虎抓住,白衣人身形一晃,飞速的向着李虎的位置靠近,手中的匕首也高高扬起,试图将李虎逼退。
不过李虎哪里是这么容易对付的,身为曾经的“刀剑绝”,他同样是擅长双手使用不同的兵刃。将锁链在手上缠了一下,这根绳索暗器便将李虎和白衣人连在了一起,不过那有钩爪的一端落在了李虎的手里,眼下他将钩爪抛了出去,这件暗器仿佛是归他使用了一般。
见自己的兵刃向自己飞来,白衣人并不打算闪避,因为他能看出来,这钩爪李虎用的不熟练,并没有任何威胁,甚至可能连人都打不到。
李虎本来也没有打算用这钩爪抓到白衣人,这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幌子罢了,真正的杀招是他右手劈出的这一刀。
这一刀颇为讲究,是自下向上挑斩而出的,虽然不算省力,但却十分精准的截断了白衣人行进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