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橙难以相信自己会在此刻听到这样的话。
她看向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廖含巧,原本丰盈媚丽的她此刻虚弱狼狈至极,只费力地向着夏晚橙伸出一只手,小声地一再重复着:
“救救我,救救孩子。”
就这一会儿功夫,夏晚橙已然急得满头大汗。反观陈盏和卢霁,她们自始至终只站在一旁不发一言,看向廖含巧的目光中,除了惊畏现目前的情况外,更多地还是对廖含巧和她肚子中孩子的恨意。
夏晚橙拧了一条湿毛巾替廖含巧拭去满头大汗,而后愤怒地冲着陈盏伸出手,“把手机给我,我需要叫救护车。”
然而,目光迟钝的陈盏还是重复着先前那句话,“再等等。”
“还要等什么?”
夏晚橙禁不住放大音量,“人命关天的事,而且是两条人命!”
听闻这话,陈盏一下抓住了夏晚橙的手肘,带着癫狂的痛苦道:“不行的,我绝对不可以让小贱人肚子里的野种出生!”
夏晚橙甩开她的手道:“这个孩子已经足月了,你现在是谋杀你知不知道?”
“你懂什么!”
陈盏一下瘫软在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出。
“卢阔刚被确诊了胰腺癌晚期,医生说他已经没有多少活头。他这个杀千刀的死了不足为惜,可他居然!”
陈盏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他居然要把名下所有遗产都留给小贱人肚子里的野种。”
陈盏仰头看着夏晚橙,问:“这个野种一旦出生,我和卢霁要怎么办?”
陈盏匍匐着爬来夏晚橙面前,抱住她的脚,问:以后我和卢霁,要怎么办?
夏晚橙的牙齿快把下嘴唇咬破,她说:“她是孕妇,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这么大了,现在在这个关头出事,你有想过后果吗?”
陈盏一听这话,眼里顿时发出了如狼似虎的光芒。
“出了事我全权承担,只要那个野种生不下来,只要没有人可以跟我的女儿争夺遗产……”
夏晚橙见陈盏已经完全处于癫狂的程度,自知无法再和她沟通。她把目光挪向卢霁,说:“人命关天,今天这两位一旦出事,你和你母亲都无法脱离干系。”
夏晚橙冲她伸出手,说:“卢霁,你听我的话,现在送她们去医院还来得及,还不至于酿成大祸。”
见卢霁还是不为所动,夏晚橙愈发着急,“你难道真的要你妈妈承当所有的这一切?她们出了事就是活生生的两条人命,你知道在法律上……”
卢霁好似完全没在听她说话,她直把木楞的目光落在夏晚橙身后的廖含巧身上。这会儿,她突然说了句:“她没动静了。”
夏晚橙回头,见廖含巧翻了白眼,手脚都开始剧烈地抽搐。
夏晚橙大叫:“快叫救护车!”
直到这会儿,廖含巧才把手机递给夏晚橙。
夏晚橙飞快拨打了急救电话后,躬身伏在廖含巧身边,用手袖替她拭去满头满脸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