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之下,学校的日子依旧过得飞快。
自发送过那个小视频后,吴阿朗留下一句“我会再给你惊喜的”便直接下线,再没登上过p。
赵伶仃更是把这段小插曲搁置下来,经济考试的成绩并不如意已是事实,但是BMO考试将近,也总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准备。
转眼间,就又是每周一堂的飞盘课。
课间休息的五分钟,一向看不到多少人的盥洗室人满为患,在门口排成长队的学生们抱怨连天,满脸都是等不及的痛苦表情。
“去楼上的女洗手间吧。”教飞盘的体育老师看到这样挤挤挨挨的情况,不由得皱起眉头来,“明明有两层,怎么全都挤在这里?”
早上还没有这样,怎么过了一个中午人就变得这么多了?
旁边的篮球老师叹一口气,“今天不是有什么油管上知名的学校评论家来做采访,校长把楼上那一层全都清空了,连教物理的组长都请别人替他代了节课,在上面领着逛呢。小明星阿朗还有我们班的臣都被叫过去充门面,连围观的女同学都少了大半。”
飞盘老师的眉头没有松下来,看了眼脚都快扭曲成内八的同学们,声音更沉,“采访也不是第一次,哪回有这么大仗势?就算再怎么要紧,那也不能让孩子们就这么等着,洗手间建来就是用来上的,难不成解决正常的生理问题也算给学校抹黑了?”
她同事耷拉下脑袋,咕哝道:“话虽如此,这做记者的博主可是有一千万的油管粉丝啊,那可是一千万!”
没听到篮球老师的嘟囔,或者说听到了也不在意,篮球老师环视一圈,叫过本来只是路过的赵伶仃,“甜心,你别在这里排着了,上楼去,要是有谁敢挑你的理,你就说都是我让的。”
还真是霸气,这就被抽成壮丁了?
放下查阅BMO习题的手机,赵伶仃露出个甜美笑意,把手上拿着的飞盘递到同伴手里,礼貌点了下头,“好的,女士。”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由于要让电视台的记者参观拍照,以便将来撰写稿件,这一层的每个教室都已经被锁好,厕所前面更是被放上了“禁止通行”的路障。
赵伶仃顿住脚步。
汤姆森中学的卫生间装潢得很不错,地砖是纹着云层的大理石地砖,连水龙头里流出来的水都不疾不徐、水压正好,甚至可以直接饮用。洗手池旁边还有个等腰高的蓄水池,用来让保洁的工作人员们涮拖布,不与洗手池混淆。
厕所隔间空间很大,马桶圈上的一次性塑料布自动更换,这种冬暖夏凉的插电马桶甚至还会唱歌,爵士乐、现代乐与儿童歌谣任君选择,足以屏蔽掉所有可能的尴尬响声。
唯一不太妙的,就是门板的隔音效果稍微差了那么一点。
就比如现在,赵伶仃明明站在女厕门口,隔着这么远,依旧可以听到在荒山之夜的古典乐间隙中传出来若有似无的暧昧声响。
“公孙,不行了,会有人来的……”这女声婉转成流水,缠缠绵绵地顺着门框的间隙汩汩流淌出来。
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宿敌声音。
随后是粗而低哑的男声:“知道了,最后一次,我刚刚溜冰,唐宁你疼疼我,对,腿抬高一点。”
走廊的另一头已经传来一行人纷沓的脚步声,伴随着照相机按下拍摄按钮时的白光与记者明显突兀的格拉斯哥口音。
这腔调几乎是刻印在赵伶仃的脑海里,可以说听过了不下百次。练口语的时候她专门下载过这位记者在TED演讲过的四个音频,自然更了解这位来自苏格兰地区的英国人有多么的受观众欢迎,又是怎么样以诚实不留情面的火爆性格爆出诸多名校黑料。
打头走在前面的混血帅哥微笑自信又带着点不显山不露水的骄傲,有着这样让人沉缅的一双翠绿色双眼,干净剔透又闪着光,情动时赵伶仃喜欢叫他宝石公主。
再回头瞥了眼空旷洗手间里被撞击得微微振动的门板,赵伶仃微微挑起了眉。
不用想也能猜得出,一会儿在这一行人来参观这本应空无一人的洗手间时,如果豁然打开厕所门发现一男一女在里面纵情享乐该有多么震惊,尤其是这活塞运动的男主人公刚刚嗑了药,而蝉联三年均分第一的女主人公此时本应该在英语文学课上分析莎士比亚。
什么校长推荐信自然是想都不要想了,全英高中生辩论总决赛的队长名头更是得被撸掉,卖废品都能卖出十斤的奖状荣耀更是会弹指间化为灰烟,参加PAT考试时没有人会再去羡慕她能拿到物理相关数学的满分,怕是全都会在议论在烟雾缭绕的厕所里露出怎样迷醉恐慌的全.裸.情态。
她男朋友,这个姓公孙的学渣五门课挂了三,是早就准备好花钱去个社区学院,玩两年赛车后回国接着换嫩模,反正家族财产有专门的团队打理,这点花边新闻甚至是年少轻狂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