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封齐铮不自觉地抬手碰碰鼻头,“皇上您是知道的,世子妃对我颇有不满,加上怀孕在身,性子更是古怪的很。臣想着,反正也是为了小殿下好,不如就依了她,免得又闹到皇上这里来,给您添堵。”
“于是,臣便拿着令牌带她入宫求见皇后娘娘。谁知,德仪宫门口竟是层层把守,说皇后娘娘谁也不见,侍卫连通报一声都不同意。这下,就连臣都觉得有问题了。”
“冯仑若真藏有祸心,在得知婳儿有可能察觉的情况下,肯定会铤而走险。加上在臣的逼问下,侍卫承认冯仑就在里面,所以臣这才慌了。本想请皇上来了再作定夺,又怕冯仑得到消息狗急跳墙,只好带人闯入。”
闻言,冯仑抬起头来看向封齐铮:“世子所说的,可是番木鳖和曼陀罗?”
封齐铮:“正是。”
冯仑直呼冤枉:“番木鳖确有毒性,但它同样是治胃良方,皇上若不信,可将药方交由院正判定。臣承认医术不精,有可能在剂量上有所偏差,但绝不敢有残害皇嗣之心啊!请皇上明查!”
“番木鳖需要炮制过后方才可入药,此药常见,太医院肯定也有,你为何还要费尽心机去买原物。原物入药是剧毒这件事,别告诉我你不知晓!”封齐铮咄声发问。
冯仑哭天抢地:“微臣确实知晓,那番木鳖生在江南地带,京城所用均是从那里送来,也不知是否炮制过火,药效很不理想。小殿下近来常闹胃疼,臣想了很多办法都不见效,这才想着找些原物来亲自炮制,看看是否能起到作用。臣深受皇上皇后信任,已是福泽厚重,为何还要去做那丧尽天良之事?还请皇上明鉴!”
封齐铮又道:“黑曼陀罗,你又作何用?”
冯仑愣愣,下意识看了天宸皇一眼,“此药在许多病症治疗中都可用到,除了缓解疼痛,它其实也是可改善睡眠的良药。皇上长久难眠,所以,臣才想着寻一些来试试。”
“此物朕知晓,是朕许他寻的。”天宸皇眸色晦暗,揉揉眉心,疲惫道:“罢了,先将人押下去吧。”
“是,皇上。”封齐铮命管林将人带走,自觉退出,守到陆婳所在的院子里去了。
皇后一个眼神,林福也带着人全部退出。
偌大的屋子里,落针可闻。
皇后移步到天宸皇跟前,直直跪下,“臣妾没能照顾好小殿下,还望皇上恕罪。”
天宸皇居高临下望着她,本就晦暗的眼轮,如寒墨一般冰冷漆黑,“太子那边还算不得万无一失,皇后何必如此着急。”
皇后眸色微颤,“皇上这是不信臣妾?”
天宸皇将她下巴缓缓抬高,语声阴沉莫测:“你我夫妻多年,又是灵魂契合的战友,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朕如何不知?朕好奇的是,冯仑不像是个糊涂之辈,你是如何使得他甘愿自毁前程,不顾性命也要以身犯险?”
皇后背脊陡然紧绷,“臣妾听不懂皇上在说什么。”
天宸皇叹了口气,“将子珩还给连贵妃吧,皇后还是将心思多放一些在太子身上为好。”
“也罢,臣妾做得太多也是居心叵测……”皇后移开目光,一副从容模样。
天宸皇看得分明,“眼下,对朕来说至关重要,皇后应当知晓。此事朕可以不追究,但皇后是不是也应当有所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