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婳回答不了李月容的问题，在这世上，从来都没有如果，有的只是后果和结果。

很小的孩子都知道，人之初，性本善。

没有人生来就想做坏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迫不得已。

如果非要说如果……如果每个人都能坚守着自己的底线，那任何一个世界都可以是完美的。

默了半晌，陆婳才低声道：“张大人还有回头路。”

“怎么回？”李月容嘲讽出声：“且不说目前的处境允不允许，他几番对世子起了杀心，又将你困在这里，你倒是告诉我，回头路在哪里？为什么我看到的只有断头台啊？！”

陆婳觉得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她本想试试对李月容做些心理暗示，看能不能有所转机。后一想，即便她出去了又能怎样呢？

事情没得到解决，她在，反而碍手碍脚是个累赘。

她还是听系统的吧，耐心等待，有因必有果，该来的总会来的。

她的平静，让李月容隐隐动怒：“妹妹要怪就怪世子吧，他好好的纨绔不当，非要去当什么官，查什么案子……若不是他胡来，一切都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陆婳静静看着她：“不是他，也会有别人。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夫人应该听说过吧？”

“你们就是不该来！诚儿他……他这个样子能坚持多久？我们只是想在他生命的最后能好过一些……”

“够了！”陆婳冷冷打断她：“夫人还是安静些吧，等会儿若是将两个孩子吵醒，你该怎么去面对他们？”

李月容怔怔，压着声音，沉沉道：“你知道吗？我特别讨厌你端出一副圣人的姿态和我说话。你放心，你我姐妹情深，就算是下地狱，我也会紧紧拉着你一起上路。”

陆婳彻底装哑巴了。

重压之下，李月容的情绪崩溃只是想倾泄而已，她没有义务配合。

…………

仁德药房后院。

一行人伤痕累累地滚进来，穆焰快速扫视过去，皱眉：“人呢？”

元齐指指瘦脱相的封齐铮：“就他，小姐没救出来。”

“所以……”穆焰拿纸扇戳了好几下眉毛，才忍着道：“你们怎么好意思回来？”

封齐铮低着头，“师父放心，婳儿她暂时安全。”

“别叫我师父！我不是你师父！”穆焰咬牙：“谁让你们救他的？给我扔回去！”

这话没人敢当真，站着不动，见他又要发火，封齐铮忙道：“不用扔，我自己会回去的。我只是想出来了解些情况……”

元齐也道：“是呀，公子！刚刚除了我们的人外，还有一群高手帮忙，会不会是封亲王派来的？”

“没那么快！”穆焰深吸一口气，淡道：“封亲王的人确实已经动了，但最快也得明天晚上才到。这应该也是张正今天晚上就要动手的原因，他想先剿灭城里的人，然后再集中对付京城来的。临阳近十万兵马往城门一守，谁来也难攻！”

元齐揪着眉头：“那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