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走？”羽林军统领望着面前的宋清扬，深深蹙眉。

她有些不明白，羽林军可是长安城中无数贵族子弟抢破头皮也想进来的地方。

在羽林军中任职，既不需要像那些边境军团那么条件艰苦，随时有性命危险，还能距离皇帝近一些。

虽然说是伴君如伴虎，但赤朝此任的皇帝陛下却不是什么滥杀残忍的暴君，只是相对严厉了些。并且同样有一句话叫做近水楼台先得月，靠近赤朝的权力中心，能得到的升迁机会也自然比那些边境军、地方官员要多得多。

而眼前这个从边境军好不容易跻身于羽林军的年轻人，居然在短短几个月之后便要请辞？

宋清扬轻轻点头：“不错，多谢统领往日对宋某的照顾了。”

羽林军统领点点头，既然他执意要走，自然也没什么好挽留的，走了这一个，想进来的更多。

她收起宋清扬交还的宫牌和盔甲武器，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有些好奇的问：“你这一走可有去处了？”

她想着宋清扬既然甘愿放弃这么难得的职位，必然是有了更好的安排，说不定托人走动了关系，调动到朝中哪个重要地方去了。

宋清扬摇摇头：“多谢统领关怀，只是最近有些累，想好好休整些时日了。”

羽林军统领一愣，随即心中有些鄙夷，累？这个年轻人八成是哪个权贵的子侄辈，只是每天做些巡守的活便如此任性的辞去了家中为其谋的好差事，愚蠢至极。

宋清扬望着羽林军统领微变的脸色，知道她想岔了，却也不辩解，而是行了一礼后，走了出去。

他确实是累了，只不过不是身体上，而是心里。

他缓慢行走在长安的街道上，望着一处处熟悉的地方，心头空荡荡的。

为了回到京城，为了调查当年真相，这五年来，他可以说是拼近了全力。

他做了很多事情，参军，杀敌，晋升，再凭借军功调入了羽林军。

同时，他还培植了自己的小小势力，一支八人的小队，人不多，却个个都是好手，都是同生共死过，值得信任的军中袍泽。

他还调查到了当年关于那伙刺客的一些情报，从宫中那名宫女那儿得知了当年的一些情况。

这些事情说起来很少，很简单，可是这背后付出的辛酸，血泪，汗水却绝不少。

他本以为，经过这几年的磨炼，他早已不会被任何事情击垮。

可是，当陈安歌望着他，说出那些字字诛心的话时，他用了五年所给自己编制的防护却轰然崩塌。

他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或许都是一场虚无，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自己苦苦追寻的真相，是不是早就已经被掩埋起来了呢？

或许，这一切就是自己的一个执念，或许，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真相。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这时，他目光望到了不远处深红色围墙包围起来的茉莉园，脚步顿了顿。

脑海中，那日与陈安歌在此处发生的事情鲜活如初，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