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肉就得有酒。本官刚好带了些酒,正好拿出来跟大家共享。”马时易一边说着一边要部下去车上拿酒来。
我呵呵一笑:“好主意!明日便是大年三十了,我等便当是提前过年了。”说是这么说,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我并不想喝酒。
褐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我低声问二六子,知道褐樟去哪里了没。
二六子摇摇头说:“刚刚还见到他呢。”然后又兴匆匆地教大家烤肉。
“不知大人此次送来了多少粮草呢?”我心不在焉地问道。
“本官共运来六十车粮草和二十车军用物资。”马时易的神情有些骄傲。
“那大人可知如今赫北关有多少将士?”
“呃大约两千。”
“在下听闻去年卫将军率三千人支援赫北关,至今未归。”为了化解尴尬,我又解释道:“在下的亲人刚好便是去年跟卫将军来的,故略知一二。”我露出无辜的笑容,看向马时易。
马时易果然便有些尴尬,讪笑道:“本官乃朝廷任命的粮草官,大多时候都在外运送粮草,消息不通啊,竟不知卫将军尚未回都城。惭愧惭愧!”
我哈哈一笑,说道:“这消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人长年在外奔波劳累,不知此事也属正常。”
我暗暗算了笔帐,赫北原来两千将士加上卫将军的三千将士,一共便是五千将士。马时易这六十车粮草,就算每车都装着满满的粮食,最多也不过撑半个月。要维持如此多人马的存活,边关将士除了减少每日的口粮,似乎别无他法。
我不禁便担心起我哥来。我已经四年未见过他了,他吃得饱吗?穿得暖吗?
这时,马时易的部下已经拿了酒来,还有一些碗,开始给大家倒酒。
“碗不够,剩下的就只管抱着酒壶喝!”马时易一边说一边拿起一个酒壶。
我说道:“在下这边每人带了一个竹筒用来盛水的,此时拿来喝酒倒是合适,在下这就拿自己的竹筒来装点酒喝。”说着我便起身去取自己的竹筒。
这时我看到褐樟站在雪屋前,朝我微微点头,示意我过去。我便走过去。
“主子,我们的马全在马大人运粮的队伍里,帮着他的人拉粮车。”褐樟说道。
我微微蹙眉。这个马时易还真刷新了我对当官的认识。明明知道我们昨晚走失了马,他捡了我们的马不主动告诉我,却仍谈笑自若地看着我烧掉了木箱和草料,吃喝自如,脸皮够厚、心智够奸。
“知道了。”我说道,“我们先过去喝酒吧。”
“主子……”褐樟有些不开心。
我看着坐在火堆旁的马时易,他又撕下一块狼肉,一边啃肉一边大声招呼大家喝酒。我对褐樟说道:“他们人多,又是官府之人,我们硬讨恐怕不成,只能见机行事了。”
我拿着自己的竹筒,和褐樟一起走回火堆旁。
马时易这时喝得正起劲,立刻就给我和褐樟的竹筒倒满酒,笑呵呵地说:“来,在此边荒之地能遇到两位小兄弟也是缘分,本官敬你们一杯。”说着自己便仰头喝了一大口。
褐樟偷偷跟我换了个竹筒,我把竹筒举起来,朝马时易笑道:“不敢不敢!应当是在下先敬大人的。在下借花献佛,祝大人一切顺利,官运亨通!”
“多谢小兄弟!但愿承小兄弟吉言!”马时易哈哈笑着又仰头喝了一大口。
我举起竹筒,闭上眼,仰头喝了一小口,突然觉得一股凉意从唇舌直入喉管,随着我一个冷颤,冰凉的液体呛入气管,我立刻咳嗽不止。褐樟看着我,竟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马时易此时已经喝得双眼泛红,回头看着我,说道:“看来小兄弟喝不惯本官的烈酒啊。可本官觉得这冰天雪地的,非得喝烈酒才能觉得暖和。”说完也不等我答话,自顾自的又喝起来。
我此时咳嗽稍缓,憋着气接道:“在下是不胜酒力,还望大人莫见怪。”说着我又举起竹筒,诚心诚意说道:“在下再敬大人,向大人赔罪。”说着我一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
马时易笑呵呵地也跟着灌进了好几大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