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俞故笙书房外头看守的小陈今天很讶异。
他进俞家也有五六个年头,被调到书房来也有三个年头,还从来没见过先生这样烦躁?不安?
小陈摸了摸下巴,觉得情况有点儿诡异。
然而,他只是书房门口一个看门的,要说出点儿什么一二三来,不但不能够,也不敢。
小兰自从在书房门前被彩萍绊倒摔伤之后,跟小陈往来多起来。她知道今天夜里小陈值夜,就带了点儿滴翠苑里做的小糕点过来给小陈垫垫饥。
推门就见小陈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的。
“怎么回事儿?没见着你跟憋不出屎来的癞痢狗一样。”
小陈看了看她放到桌上的食盒,又把眼睛落到小兰脸上。发现小兰已经拆了纱布,不禁笑道:“已经好了吗?”
小兰摸了摸脸颊,新长出来的肉还嫩得很,轻轻一碰还感觉到疼。她扯了扯嘴唇皮:“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
小陈坐下来,撑着下巴看她:“我觉得跟从前没有两样,一样很好。”
小兰就笑了:“你从前跟我有多少交情,就觉得一样好了?再说,哪一个姑娘脸上长了疤,还能好的?一听就是哄人的瞎话。”
小陈笑道:“这也是我把你看做一个朋友,我要来哄你,换做别人,你看我搭理不搭理她!”
“哟!我还得多谢你的搭理!”
小兰一边把糕点拿出来,一边笑:“你刚才唉声叹气的,什么事儿?”
小陈捻了块糕点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像是在思考要不要说:“先生的事,我们是不能乱说的。”
小兰“哦”了一声:“你当我爱听呢?我们太太今早被你们先生推了一把,手支在破花盆上,划拉出这样一条大的口子。你当我们太太还能派我来做打探的事?”
小陈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兰抿着嘴唇看着他不说话。
小陈两手抱拳,冲着小兰鞠了两个躬:“我不会说话,给姐姐赔不是了!”
小兰“呸”了一声,忍不住笑了。
小陈这才坐回来,跟小兰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就是先生,我向未见到他那样烦躁不定的模样,觉得奇怪罢了。”
“先生烦躁不定?”
小陈道:“可不是!”
小兰托着下巴:“这可怪了。”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互相想着同一件事。
忽然小陈极快的把一块糕嚼了咽下去,他瞪圆了眼睛看着小兰道:“我想到了!你说先生这样奇怪,会不会跟你刚才说的,与太太受伤有关?”
小兰也是愣了一下:“你是说,先生是在烦怎么去见太太?”
小陈分析得头头是道,小兰听着听着,就被他说服了。
回到滴翠苑,楼上金穗心房里的灯还亮着。小兰想到她今天从金府回来,跟金穗心回报金府发生的事,金穗心面上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