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静如吓了一跳,她急忙上前从背后将扶她起来:“娘,你怎么了?”
梁氏借着钟静如的力气,好险才没有从凳子上摔下去,她现在哭都觉得费劲儿:“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是不是傻?这儿女都是债啊。”
梁氏哭的心灰意冷,钟静怡却暗暗撇撇嘴,只低头玩手指,就是不说话。
气的梁氏指着她直哆嗦,转过身气冲冲地走了。
“姐姐,你先歇着,我看看娘去。”钟静如也趁机离开了钟静怡的屋子,想自己的小心思去了。
屋里没了人,就越发没人看到钟静怡脸上的春光灿烂,她想起自己不小心撞入魏东平的怀里,那结实的胸膛,赏月楼里,自己趴在他的胸口,搂着他的脖子,感觉有力量极了。
她禁不住满脸红晕,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满脸春色,痴痴带笑,看的进来服侍的翠云一头雾水,不明白被所有人都同情的姑娘,怎么是一副自己撞了大运的兴奋模样。
难不成中了邪?
翠云心里嘀咕着,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心里想着,可千万不要真的嫁到靖南侯府去,听可靠消息,靖南侯府的下人全都是没有月钱的,若畜生一般,给口吃的用到死,用不到死,那便是转手卖了的。
现在这样的世家大族,都是讲究脸面的,卖人,意味着主家不够仁慈,必经伺候了场,养条狗也有几分情分的,又不缺那三瓜俩枣的,不如结一个善缘,所以,凡事大户人家有奴婢出来的,几乎都是主家犯了善心,放出来的。
若是顶着卖掉的名义出来的,那默认都是有污点的下人,人牙子领了去,好人家不愿意要,只能卖到更低微的寻常商户中去,若遇到那不讲究的老爷,妻妾都不够受用的,还要染指丫头,仆人就更不当人了。
可见靖南侯府里头的奴才,有多悲惨。
翠云如此想着,心里不禁对自己的姑娘钟静怡生出怨恨来,怎么就是这么一个拎不清的姑娘,每每总叫自己跟着她丢脸受罪。
翠云如此想着,也不敢表现出来。
她怎么这么命苦,想到这里,她收拾桌上茶盏的东西停顿了一下,眼珠转了转,或许,真的如那日见的人所说,早日换个地方伺候,即使是在园子里头洒扫,也比和三姑娘陪嫁到靖南侯府要强?
梁氏回了自己的房间,思来想去的,想起魏东平的模样,也算过的去,五官分明一脸正气的样子,也是正经读书科举出来做官的人,虽然现在官职低,但是,保不齐他以后也有大造化。
她这样想着,也忍不住叹口气:“算了,还能怎么样呢。”
她突然一想通,看魏东平就有点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感觉了,模样好,有才学,身份其实也够高,家里有赌债,那是他老子欠的,他自己又不赌,风评也不错,都说他勤勉好学,婆婆厉害,自己女儿也是自小都不肯吃亏的。
梁氏也不知道是自己在安慰自己,还是真的看上了魏东平这样的女婿,她下意识把靖南侯府压根不要她女儿做媳妇,以及将来可能有的夫妻不合,更甚至,可能反目成仇的事,全都略过去不想了。
她想开了,便去找了丈夫钟振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