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飞快把手里的饼塞到嘴里嚼吧嚼吧咽了,随手拿过毛巾擦了擦手:“爷还有事,福晋自己享用吧。”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窜到屋外了。
和薇脸上的假笑才落了下来,看着空了大半的盘子,气成一只河豚。
另一边,九爷越想越觉得,福晋这是一击不成,换了个法子讨好他。
老话不是说了嘛,要想管住男人的心,先要管住男人的胃。
福晋就有点儿这个意思。
想到福晋假惺惺的笑,九爷打了个哆嗦。
幸好啊!
他机灵啊!
及时识破了福晋的奸计,没让她得逞。
不过那饼的味道真的绝了。他口味重油重酱重辣,偏好面食,酱香饼完美戳他。
回想起那味儿,九爷偷偷咽了咽口水,招手叫来跟着的小路子:“你去厨房,叫午膳给爷准备酱香饼。”
小太监弓着腰退了下去。
九爷得意地笑,觉得想用吃食引诱他的福晋傻兮兮。
他是什么人?
这府里的主人!
有什么吃食是福晋吃得他吃不得的呢?
没有!
他得意地哼着不成形的小调,施施然地出门去了。
*
厨房却闹了个人仰马翻,今儿一早厨房换班,昨儿值守的人都休息去了,没人知道酱香饼是什么。
厨房总管何太监问了一圈,所有人都是摇头。
只好拉着小路子到边上,往他手里塞了个荷包,亲热道:“哥哥在爷身边伺候,见识多,烦您指点,这酱香饼到底是什么来头?”
何太监五十来岁的中年胖子,小路子不过十来岁,也难为他能面不改色的张口就是哥哥。
小路子的脸皮微微抽了抽,不过捏了捏荷包,笑容也真诚了一些:“今儿一早爷在福晋院里吃到的,怎么,不是你们做的吗?”
福晋的早膳是我们做的。
不过是分例菜,都是普通的菜色,并没有什么酱香饼。
饼都没有。
何太监想了想,派了个小管事去正院问问。
本来以为是件小事,没想到过了片刻,小管事哭丧着脸回来了:“彩溪姑娘好大的脾气,见了我张口就喷,说什么‘昨儿大厨房好大的威风,今儿又想要方子?我这里没有,去找你们王总管吧!’”
王总管指的是昨夜那位管事,彩溪这样说就是诚心找茬了。
何总管愣了下,见小路子脸色不愉,连忙道:“可是有什么误会?我去向福晋请罪。”
“得了,我去吧。”
小路子也算是看出来了,厨房这是得罪了福晋,叫何总管去,反而惹了福晋生气。
倒不如自己去,先把差事了了。
这样想着,他就起身,不顾何总管的挽留,往正院去了。
何总管原地转了两圈,气得不行,他倒是不担心福晋那边,只是福晋不管受不受宠,都是主子,不是他们这些奴才能欺辱的。
真敢以下犯上,九爷知道了,先把他们收拾了。
这一点,他一直明白,因此这些年来,他未必把福晋放在眼里,但是从来也不敢怠慢。
没想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倒是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想到那声刺耳的“王总管”,何总管怒气上涌:“去,把昨天值守的人都叫过来。”
*
小路子到了正院,出来见他的依旧是彩溪。
彩溪对小路子倒是依旧温和,听了他的来意笑眯眯道:“不过是一道菜罢了,有什么要紧的,爷想要,提前说一声,到饭点来正院用膳就是了。”
小路子哪敢应承这个:“爷只怕不一定有空子,倒是方子......”
“方子大厨房就有,爷要是不方便,让大厨房做了也成。”
小路子:“......”
小路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于是等到中午,九爷带着听了他的吹嘘,上门蹭酱香饼的十爷回来。就得知酱香饼是福晋自己琢磨出来的,大厨房不会做。
九爷:......
十爷:“ .......哈哈哈哈哈,九哥,你让九嫂的小厨房做不就得了,九嫂还能不给吗。”
九爷斜眼瞪十爷,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玩意儿,明知道他恨不得跟福晋撕捋的干干净净,还撺掇着他自己送上门,不安好心。
发泄似的踹了办事不力的小路子一脚。
等到听到王管事的“丰功伟绩”,九爷的脸冷了下来。
正如何总管揣测的,福晋到底是九爷的正妻,是府里的主子,他可以对福晋不喜,但是别人却不能给她脸色。
九爷气的不行,嘴角反而轻轻扬了起来。
十爷看着九爷那张风光霁月的脸,轻轻打了个寒颤。
果然,就听九爷道:“既然不当用,送回内务府重新学学规矩吧。”
王管事年纪不小了,身上又有污点,以后还有没有机会找到新的主子都不一定,这辈子只怕就这样了。
这惩罚对他来说不可谓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