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美凤手掌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心里慌乱不已。
萧挽歌这话什么意思?意思是她知道那件事情了?可她是怎么知道的?
那件事情只有她和老头子两人知道而她和老头子是绝不会说出去的。所以她是如何得知的?
难道说萧挽歌在骗她?萧挽歌是故意说这话吓唬她的?
手指紧紧攥了下她强压着心里的慌乱不安开口训斥道:“萧挽歌你个贱蹄子给我闭嘴!宏腾他就是我儿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我生他的时候还差点难产呢差点就大出血死掉了。我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孩子,你现在却挑拨离间说他不是我儿子!萧挽歌你太卑鄙阴险了你太无耻了!”
说着又转头看向战宏腾:“宏腾你别听她瞎咧咧,她就是想看我们家闹矛盾就是想将我们家搞得鸡犬不宁的,这贱人”
“战宏腾你就没发现一件事情吗?大娘和大伯父都长得十分普通,而他们的孩子战宏达战宏俊和战宏欣也十分普通。就连他们孙子战霄霄模样也不好看。而你却是模样帅气十分俊朗的。按道理说一家人的基因都那样你也应该长相普通才对。可你为什么却帅气俊朗呢?战宏腾,你就没觉得不对劲吗?”
萧挽歌抢断了徐美凤话头转头笑意盎然的对战宏腾道。
战宏腾眉头一蹙心中因这话不由自主的泛起了涟漪。
他看了看自己母亲,又看了看自己弟弟。看着他们普通的面容,他脑子里有一根弦不由自主断了。
看战宏腾盯着自己和三儿子看徐美凤呼吸发紧,她紧了紧手掌,赶紧道:“宏腾你就是我们家的一个例外。当初生你的时候我和你爸看着你好看的脸蛋还惊喜呢。惊喜我们家终于出了一个好看的小子了。宏腾你真是我和你爸的亲儿子,你别听她瞎说!”
说着想带战宏腾和战宏俊回去,不想在这儿纠缠了。再继续纠缠下去的话,她怕会出现意外。
只是
萧挽歌却不让她如意。
萧挽歌紧紧盯着战宏腾,又说道:“你之前读书的时候成绩很好吧?听说你常考全校第一名,校长和老师都对你寄予厚望呢。如果你没有辍学的话那你现在一定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一定前途不可限量。可是,大娘却让你辍学了。你高三的时候大娘说家里没有钱了,没法交学费了,便叫你从学校回来。而你的老师不想失去你这么一个学生,所以说愿意帮你出学费。可即使这样,大娘也不干。大娘跑到你们学校去闹,将学校闹得鸡飞狗跳的。后来学校迫不得已,才让你退了学。你也因此,走上了打零工的道路。”
战宏腾紧紧握住了手掌。他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想起了辍学一事。当时逼不得已辍学,是他至今的痛。
“萧挽歌你别说了,给我闭嘴!”徐美凤心里愈加慌乱。她朝萧挽歌吼了一声,拉着战宏腾的胳膊便想带他回家:“走,跟我回去,别听她胡说八道了!”
战宏腾低垂着眉眼,他身子紧绷,紧抿着唇瓣不发一语。可看他阴沉的脸色,便知道他此刻不好受。
“她逼得你辍学,不让你读书。却让她的草包三儿子一直在学校混。战宏腾,你不觉得她对你和对战宏俊,差别过大了吗?”萧挽歌勾着唇角,语气幽幽的道。
这一句话狠狠击中了战宏腾心扉,让战宏腾身子不受控制晃了下。
而萧挽歌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更加难受。
萧挽歌说道:“哦,当然了,她对战宏达和战宏欣也挺好的。至少战宏达和战宏欣都能在家里好吃懒做,而你却必须去外面打工。她说战宏达和战宏欣身体不好,说他们都不能去外面吃苦。说只有你身子健朗些,只有你能出门挣钱。可这村里谁不知道战宏达和战宏欣的身体?他们比牛还要健壮呢,哪里不好了?”
这些都是原主在村里听说的。不过这些都是真的,徐美凤一家子磋磨战宏腾,丹水村人人都知晓,连五岁的孩童都知晓呢。
战宏腾眉心紧紧的皱在一起,他的心口好像被划开了一个口子般,汩汩的流血。
其实这些他都知晓。曾经他也埋怨过母亲不公平。只是母亲每次都拿她难产的事情说事,每次都说她生他时差点就死了,他是她拼了性命才生下来的。
母亲一说这话他就觉得难堪,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个不孝子一样。
所以每次他都向母亲妥协了。每次,都是他一脸灰败的离开。
此刻想起那些不公平的待遇,他只觉得整个人都像被置在了冰窖中一般,全身发冷,十分难受。
“萧挽歌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你个贱蹄子,你不胡说八道会死吗?你不挑拨离间不舒服是不是?”徐美凤整个人慌乱坏了。她刚才其实想打断萧挽歌的。但萧挽歌噼里啪啦的,一张嘴跟机关n一样,让她根本就没有插嘴的机会。
此刻看到战宏腾那难看的脸色,她只觉得十分不安。
她对战宏腾确实苛刻,苛刻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地步。但谁叫战宏腾不是她亲儿子呢?对待不是亲儿子的人,她真的亲厚不起来。
但现在家里又离不开战宏腾。要是离开战宏腾的话,那他们一家得饿死。
所以千万不能让战宏腾相信了萧挽歌的话,千万不能让战宏腾起疑心。如果他起了疑心,那他就会离开她家了。
“宏腾,你真的是我亲儿子啊,我当初生你的时候”徐美凤又想拿难产的事说事。
而萧挽歌睇着她:“大娘,听说省城那边的医术现在十分发达。听说那些大医院,能帮人做亲子鉴定呢。亲子鉴定,就是鉴定你们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的一种医疗手段。大娘,既然你这么信誓旦旦的说战宏腾是你亲生儿子,那你敢和战宏腾去省城医院做个鉴定吗?”
其实她并不肯定这个年代到底能不能做亲子鉴定,但此刻,能拿来唬一下徐美凤,还是挺好的。
徐美凤听言,脸色不受控制的白了下。她手心霎时间冒出了虚汗,只觉得心里的慌乱好像杂草一样疯长起来。
她抿了抿唇,喉咙因为过于慌乱变得有些干涩。
她吞咽了口口水,努力压制着心中慌乱道:“我干嘛要花那个冤枉钱去做什么鉴定?还去省城做,你当我钱用不完了吗?我”
“我帮你出钱。”萧挽歌淡淡的说着,抬眸瞄了徐美凤一眼:“你们做鉴定的钱由我出,你看怎么样?”
徐美凤:“”她被这话堵得一噎,一时怔住竟不知该怎么回话。
还是旁边的战宏俊反应快。
战宏俊怒吼道:“谁要你的钱。你以为你有钱了不起啊?你的钱还不是泽言哥挣的,泽言哥要是知道你这么浪费钱肯定不饶你的!你个臭女人,你就是败家娘们儿!”
萧挽歌笑笑,听着这话也不恼怒。
她转眸看向了战宏腾,向战宏腾道:“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他们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吧。他们摆明是怕了。战宏腾,有些事情你或许真应该好好想一想了。毕竟你的人生还很长,如果你就这样困在他们家被他们一家子磋磨,那你这一生就毁了。”
战宏腾是个正直的人,看着这正直的人受折磨,她挺于心不忍的。所以能帮一把的话就帮一下吧。
“萧挽歌你个贱蹄子”徐美凤总算是找到了声音,她张嘴想怒骂,而战宏腾提着包裹突然迈开了脚步。他声音低沉,语气听不出情绪:“回家吧!”
看战宏腾转身走开了,徐美凤愣了一瞬,赶紧跟上他步子:“对对对,回家,都回家去吧。”
战宏俊狠狠瞪了萧挽歌一眼,他哼了一声,转身向自己二哥追去:“二哥,我帮你提包裹吧,我帮你提。”说着就想接过战宏腾手上的包裹。
战宏腾侧过身子,却是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不用了。”战宏腾开口,语气多了一丝凉薄。
战宏俊听言:“”二哥这样子,是听进萧挽歌的话了?萧挽歌那贱蹄子,怎么就这么可恨。
而徐美凤看着战宏腾的反应,心里猛然咯噔了下。战宏腾这样,该不会真的起了疑心吧?
这可如何是好?现下应该怎么打消他疑虑?
而萧挽歌看了一眼战宏腾他们背影后,便牵着小昭昭进了院门。
小昭昭看了看自己母亲,突然皱起小眉头问道:“妈妈,二叔不是大奶奶生的么?”
他虽然小,但有些话也能听懂的。只是二叔不是大奶奶生的,那是谁生的呢?
“嗯,是的。”萧挽歌点了点头,很认真的回答。
这小子能听懂她话里的意思,这说明他真的很聪明。和这样一个聪明的孩子说话,不用那么遮遮掩掩的。
“哇,二叔不是大奶奶生的,那以后他是不是就不用回大奶奶家了?大奶奶他们对二叔不好,我不想二叔回去。”小昭昭歪着脑袋,表情也认真起来。
萧挽歌笑了笑,她摸了一下他脑袋,缓缓道:“等他想清楚了他就不会再回去了。嗯,咱再等一些时日吧。”
真相永远不会被埋没的。战宏腾不是徐美凤亲儿子的事,早晚会被揭露出来。只是分时间早晚而已。
小昭昭咬了咬唇:“那希望二叔早点想清楚。”
萧挽歌牵着昭昭走到了堂屋门口,她一边拿钥匙开着堂屋们,一边说道:“嗯,我也这样希望。走,咱们进屋,吃你锦竹姐姐给的小零嘴。”
一听到小零嘴三个字,小瑾昭的眼里霎时放出了亮光。
他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拉着妈妈的手狠狠点了下头:“嗯,我们一起吃!锦竹姐姐给的小零嘴看着可好吃了,看着跟肉一样好吃。”
萧挽歌被他的话逗笑了。
她又摸了下他头,语气怜爱道:“你个小馋猫,看来你很喜欢吃肉啊。既然这么喜欢吃肉,那咱们今晚全吃肉。”
从饭馆里打包的菜全是肉菜,主要是点的是肉菜。素菜家里就有,干吗还去馆子里吃。所以去馆子里的话,当然是吃肉菜了。
一听萧挽歌的话,小瑾昭高兴得脸都红了。
他激动的搓着双手,满眼期待道:“我想快点到晚上,到了晚上咱们就能吃肉了。”
萧挽歌失笑,这孩子,果真是个小馋猫。
而天天这样吃着肉,这孩子的身体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养起来吧?
嗯,希望在孩子养好之前战泽言不要回来。不然,他回来看着这么瘦弱的孩子,是铁定会跟她生气的。一生气就说不定想离婚。
而她现在,显然是不想离婚的。毕竟她现在,不想离开孩子。
到了晚上,萧挽歌将打包的肉菜全都热了一遍。
热好的肉菜散发着浓郁的香气,闻得人食指大动。
萧挽歌将菜一一端上桌后,便和昭昭坐在桌边大快朵颐了起来。
而他们在欢快的吃着肉,隔壁徐美凤一家,却在吃着咸菜配稀饭。
稀饭是真的很稀,稀得好像碗里的是白开水一样。而咸菜也是真的咸,咸得人根本毫无食欲。
战宏俊一周才回一趟家,本想着回家吃顿好的。没想到回家第一晚,却吃得这么差。他看着桌上的那碗咸菜,眉头拧成了一团。
他想开口,而对面的战霄霄却是先开口了。
战霄霄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扔,突然撒泼打诨道:“我不吃了,我不吃这么难吃的咸菜和稀饭。我要吃肉,我要吃大肉!给我肉吃,给我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