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斐这下信了个十足十,马上召集家丁就千里迢迢来捉奸,誓要把这对奸夫捉住,浸猪笼,洒狗血,虐个一百遍。
可是当家丁迅速把周围都包围起来,叶斐喘着气,看清楚站在凤玉慈面前的男子缓缓转过来的面容时,他雷劈般愣住了。
“泽儿,怎么是你?不是说奸夫吗?……奸夫在哪?”叶斐目前四周搜索,结果后知后觉看到叶芙瑶,还有脖子被人架着几把刀的芦玥暎,一张老脸瞬间就变了七八种颜色,胡子都抖了。“你们谁能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泽儿、瑶儿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被点名的叶瑞泽狠狠地瞪着叶芙瑶,像是在问她,为什么爹会在这里?
叶芙瑶头有点疼,没想到叶斐会磨蹭这么久现在才来,而且一来出场还这么高调。她本来是计划让她爹听现场版的,这样凤玉慈想赖都赖不掉,没想到倒是被叶瑞泽抢了沙发。现在再说,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两人各怀心事,瞬间沉默了。
凤玉慈和芦玥暎作为主谋和从犯,更是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更别提说话了。
最后还是脖子上架着一把剑,被众人无视了许久的高禄好心回答了这个问题:“叶老爷,这事很简单,就是你家这位夫人想杀你的这个女儿,然后妾室是同党,你儿子刚知道,为了他娘,现在正试图劝你女儿打消把这事告诉你的念头,让她继续吃哑巴亏。”像是想到什么,他马上又补充一句。“哦,对,加上这次她联系我们,这是你夫人第四次想杀你女儿了。”
叶芙瑶:“……”
叶瑞泽:“……”
凤玉慈:“……”
芦玥暎:“……”
叶斐:“……”
需不需要这么一针见血啊!次数精准成这样,简直是变态了都!
信息量太大,叶斐一时接受不能,大脑处于罢工的状态,等他完全消化完所有的讯息后,当即气得吹胡子瞪眼,眼睛拉红了血丝,整个人差点气背过去。
他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然出了这档子事!
从叶斐出现的那一刻起,芦玥暎就想到叶芙瑶此次的计划,是想人赃并获。如今叶斐亲眼所见,证据确凿,他就算是再有私心偏袒,也不能一味的装不知道。而凤玉慈纵然再舌灿莲花,在这么多人证面前,也是百口莫辨。
这次的事情,算是闹大了。
果然,叶斐把所有人都带回叶家后,已经等不了天亮,就开始连夜审问。而且除了老夫人外,叶家其余人都被惊动了,全部安静地站在大厅的一角听审。
许婉婉没想到叶芙瑶这段时间所经历的磨难原来是有心人为之,瞪着凤玉慈的目光当即带着满满的恨意,她双手握紧叶芙瑶的双手,将人带到离凤玉慈最远的角落,好像只要这样,凤玉慈就不可能再伤害到女儿一样。
叶芙瑶对她这点小思,感到无奈失笑。
“说,刚才他说的事是不是真的?”叶斐抖着手,指着高禄追问,脸色铁青。
闻声,凤玉慈脸色一阵惨白:“我……”
叶斐气得拍桌,厉声警告道:“说话!到底是不是真的!要是你再敢撒谎,我现在就立即把你送到衙门去,到时候自有那里的酷吏伺候你。”
凤玉慈一听他要把自己送到衙门门,顿时脸色大变,失声道:“老爷,我说我说,你千万不要把我送到衙门去。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我主使的,我错了。”
叶斐瞪大的眼睛,当即充满了血丝,他抬起手,对准凤玉慈的脸颊就一巴掌抽了过去。“你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你、你你你……你还是不是人啊!”
凤玉慈被打得整个人趴在地上,嘴角淌血,叶瑞泽虽然心疼不忍,但一想到她对叶芙瑶的所作所为,又实在找不到理由去原谅她,于是硬是狠心的将头扭到一边。
叶玉酒哭着跑了过去,扶去凤云慈:“娘,你怎么样了?”
结果人才扶起来,叶斐又一脚踹过去,凤玉慈的后脑久重重撞在地上,痛得她双眼冒金星。
叶斐对叶玉酒吼道:“滚一边去,这样的女人,不配当你娘。”
盛怒中的叶斐看起来特别恐怖,叶玉酒根本就不敢在这时候触他逆鳞,磨磨蹭蹭,又看了凤玉慈一眼后,这才起身慢慢往旁边靠近。
凤玉慈忍着头部的不适,爬过来,抱住叶斐的脚:“老爷,你错了,念在我们夫妻一场,这二十多年来我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你,维持着这个家,没功也有劳,你就饶过我这一回吧。”
叶斐圆目大睁:“四次!你竟然四次想要瑶儿的性命,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你这样叫我怎么饶你?”说完,他脚上用力,就将人踹开。
凤玉慈趴过来,再次将人抱住:“老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保证下回再也不敢了。”
叶斐怒道:“晚了,这次我不能再姑息养奸。”说完,他就喊来人,要把凤玉慈送到衙门去。
见状,叶瑞泽这下当真着急了,马上跪下来求情:“爹,你不能送娘进衙门,她这一进去就出不来了。”
叶斐哼道:“我们叶家,容不下心胸这么歹毒的人。”
见状,叶玉酒马上跪到兄长的身边去,跟着他一块求情:“爹,你不可以这样,就当是……当是为了我。现在皇上正准备帮我赐婚给四王爷,要是出了这事,这亲事肯定得黄了。还有宫里的大姐,你不为我考虑,你也得为大姐想想啊。大姐身为贵人,可是亲生母亲却是个凶人犯,这事要是传过去,你让她以后在宫里还怎么见人啊。况且叶……三姐,不是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吗?就算是曾经想过,但也是未遂啊,爹,就求你了,看在我们的面上,饶过娘这一回吧?”
叶芙瑶有些意外地看了叶玉酒一眼,没想到她简单几句话,却能句句切中要害。不过这有点不像她的说话风格,莫非……叶芙瑶下意识望向叶瑞泽,眼神一黯。如果以上这些话真是叶瑞泽教叶玉酒说的,那他这情求得可真够不动声色。高。
把宫里的叶贵人抬出来,叶斐脸上表情明显松动。
这时候高禄突然很夸张地“哇”的一声,装模作样的转身对他身边的胖子说道:“原来这也可以,嗯嗯,那以后杀人放火什么的都不怕了。宫里有人。”
他声音不大,但胜在清晰哄亮,厅内所有人都听见了。
叶斐当然也不例外,听得脸色一黑,原本心里有点想放过凤玉慈的心思,这下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于是抿着唇,死死的瞪着这个惹人厌的高禄,一句话都蹦不过来。
高禄就像没事人一样,笑嘻嘻地对叶斐说:“叶大人,请继续啊,别理我们,我们就闲着没事嘴碎,你就当没听见就成。反正这都是你的家事,死谁都跟我们没关系。”
叶斐气得脸上肌肉都抖,恨不得一巴掌就把这人给抽死了。就他嘴贱!
可偏偏高禄是青虎帮的人,在叶芙瑶这件事上,又表现出“我们也不忍心见你们豪门相残,所以才出手相助”等等,一副遵纪守法的好良民形象,再加上叶芙瑶之前也亲口承认在青黛山是有人放过她,她才逃过一劫,叶斐不止不能对他们怎么样,而且还得当恩人一样款待。一进叶府,就是好茶好椅的伺候。
当然,对于这次的碰头,高禄很不负责的把所有问题都推到凤玉慈的身上,成了她单方面联系他们青虎帮,他们也很无奈的趋势。
“四丫头说得对,凤玉慈绝不对被送去衙门。”不想惊动的老夫人,驼着背蓦然出现在门口。
叶芙瑶见状,瞬间有种预感,凤玉慈不用死了。
这可不,下刻,凤玉慈就好像看到汪洋大海中漂浮在上面的一朵浮萍,整个人激动地扑过去,一把抱住老夫人的腿,声泪俱下道:“老夫人救我,我不能进衙门,华儿正深受皇上的宠爱,如果被皇上知道这件事,她这一生就算毁了。我不能因为自己,害了她。”
老夫人拿着拐杖狠狠戳了下地面,怒道:“你现在想起她们了,那你之前早干嘛去了?”
这么多年,凤玉慈表面怎么样,私底下又是怎么样,老太太其实心里清楚得很。只不过都是些小事,许婉婉母女也不曾为此闹过,凤玉慈也掩饰得好,她也就懒得去管了。反正哪个大户人家没有个勾心斗角的,到了老夫人这岁数,这些事她也看多了,习以为常。只是她没想到,凤玉慈竟然胆大包天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简直是死不足惜!
但是,她死没关系,却不能连累了叶家。眼看着,叶家女儿一个进宫当娘娘,一个又即将被赐婚给王爷,泽儿目前虽然是在应奉局当差,但是有叶斐这个父亲打点,将来也定是前途无量。这些都不能因为凤云慈一个人给损了。
所以,罚可以,但人绝对不能送。
凤玉慈自然也知道这些东西,于是不管老夫人再说什么,就只管磕头认错,没一会儿,圆滑的额头都给磕破了,渗再血,再加上折腾了一晚,盘在头上的青丝有几缕掉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既狰狞又狼狈。
老夫人的出现让叶斐暗松了口气,但表现上,他还是一副不能说动的样子:“娘,这事你别管,她干出这样的事,就得送人衙门,否则我们叶家的家法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