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安九十三年三月初一,正午,杨定站在沃隆口外的一座山上,忧心忡忡的看着城下已经被淹没的营地。
本以为洪水不会淹得这么快,可谁知道夜半的时候,江畔都给淹没了。
之前努力建设的营地,等于白费,惨。
“陛下!水位已经暴涨漫过了铁索。”
风间带着兵匆匆赶来,方才他亲自去查探一下清江水位。
从昨日突然发现水位泛洪开始,一夜之间原本搞出水面将近两米的铁索直接被吞没,并且有大量的树枝烂泥甚至尸骨从上游涌下来,像是开闸放水了一样。
“北面有消息吗?”杨定转头看向侍奉左右的白葱等人,现在北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不管这场洪水是天时还是人为,对于靖国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可是雨季啊!
洪水就算褪去了,也绝对不会回落到铁链以下,清江两岸的甚至开始出现被水漫过的迹象,虽然是因为浪花涌动,这才拍上了岸。
但水位还在涨,鬼知道什么时候就决堤了?
得安排人南下,将清江两岸的百姓转移了。
“臣已经命人快马加鞭前去探查,但发回来的消息只有一个。”白葱拱手回答,“辰国的那位雍王正在镇南关内寻欢作乐。关内没有妓女,他就从附近的州府里去寻。”
“难道真是天时?”
杨定皱眉问道:“可就算是天时,也得有迹象才是!这几日雨都没多少,怎么会突然涌下来这么多水?算了,不管如何,尽快探查出准确消息,然后命人看着辰国水师,绝对不能让他们南下!”
“喏!”
众将士领命离开,边上的陈安看杨定一脸忧愁,哪里不知道杨定在想什么。
无非就是担心辰国的水师乘机南下,依靠现在靖国孱弱的水师,根本不可能和辰国的水师一战。
一旦水上的运输线被阻断,那对靖国而言是致命的!
因为这样粮草就得不到调拨和补充,哪怕依靠各地州府的存粮,也不可能支撑将近六十万士兵在前线征伐。
“陛下。”陈安想了一下,小心来到杨定身边,举止谦卑:“或许,这也是一个机会。镇南关不能不动,不然酒兰府内的何静就敢和咱们打持久战。久而久之,就算没有这一场洪水,雨季真正绵延而来时,咱们也一样危险。”
杨定停住了敲击地板的脚底,顿了顿看向北面:“镇南关么……”
心里头权衡过后,杨定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陈安,你去办一件事情。立刻传令各地州府抽调铜板铁板,不需要多厚,只需要多,数量越多越好。”
陈安一听杨定这话,一脸茫然问道:“陛下,您打算做什么?”
“给战船做披挂。”
杨定顿了顿,沉声说:“既然北面的水师一直是朕的心腹大患,那朕就得想办法主动将他歼灭。如今清江无雨,天朗气清,最适合火攻!挑选大船钉上铜板防火,而其他的小船就当火船用了!镇南关下的港口,就是最好的去处!”
靖国在江面上的政策,主要是能不打就不打,能跑就跑,毕竟辰国的水师号称天下第一。
这也不是盖的!谁让辰国境内的江河湖海无数呢?
辰国天然的不缺水兵。
但靖国的水兵也不差,靖国的水兵多是海里打混的渔民,那是敢跟大海搏击风浪的男人。
其实这些水兵最近也是颇有微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