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就是诬陷人了我这是内部价购买的,才没有占便宜呢。就有一些布头尺寸不够质量也差了点,就便宜处理了当然是优先咱们厂里的人嘛。”
不过纺织厂里的人对牛仔布似乎不太感兴趣程佳宁打听了下这些人一般都是把布料凑到一起然后去市里卖一通。
虽说这些布头是给了人不好再管的,但程佳宁打听了下,发现纺织厂还是稍微控制了下的。
“那个厂长还挺聪明的,他这么一控制价格就从根本上杜绝了厂里头的工人浑水摸鱼。”
工人们的黑市交易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市场经济如果工人们私底下卖出的布料太过于便宜会吸引大量的购买者。
为了满足购买者的需求,增加自己的利润,工人们很可能会剑走偏锋,比如说制造出更多的残次布料。
甚至有可能以好充次,从纺织厂偷布。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纺织厂采取了手段一旦发现市场上的牛仔布头,尤其是他们厂出产的牛仔布头远低于规定的预期价格,就会向工人追责。
具体的追责方案程佳宁看了看还挺严苛的。
不过这一招就是为了防范小人再怎么严苛都不过分。
纺织厂那边阮文过问的不算多,听程佳宁这么一说倒觉得自己放手是对的,知人善任就是了,没必要所有的事情都亲力亲为。
“看来你对纺织厂还挺了解的,怎么样再交给你一个任务如何?”
“什么?”程佳宁跃跃欲试她这次去干的还不错,起码阮文没批评她对吧?
阮文倒也没卖关子,“你不是跟那些设计师都认识吗,去把我们的牛仔布推销出去。”
这一句话让程佳宁愣在那里,“你确定没搞错?”
她是认识不少的设计师,但人家做的都是礼服,可不是牛仔裤!
“年纪轻轻的耳朵怎么这么不好,怎么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程佳宁早就习惯了阮文这略带几分阴阳的态度,她也管不了那么多,“阮文,你可能对设计师有些误会,他们可都是做高定,设计制作的衣服都是在时装周上走秀啊。”
“误会?照你的说法,设计师只为有钱人做衣服,那那些时尚杂志存在还有什么意义,是为了激励穷人努力挣钱变成有钱人吗?”
程佳宁被问住了,她从小习惯了看那些,哪会去思考到底为什么。
“有钱人只会想要自己更有钱,他们会在乎穷人的死活?”
“怎么不会?”
“一个穷人死了会有千千万的穷人顶上了,你总不至于天真的认为这个世界上有钱人占大多数吧?”阮文笑着摇头,“穷人只是有钱人的劳动力,是被压榨的存在。你认识的那些设计师他们的确是以设计礼服闻名,可你不妨去打听打听,他们还设计了什么。”
这还是个天真的傻孩子呀。
阮文摸了摸程佳宁的小脑袋瓜,“不记得我说过的话了吗,要学会思考问题,脖子上面这个漂亮的小脑袋瓜,可不是装饰品。”
程佳宁有些懵懂的看着阮文,“那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真以为我出国就是吃喝玩乐吗?”
这么一句反问,让程佳宁一下子愣在了那里,“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去办这件事的。”
她原本还挺斗志昂扬的,可阮文的一盆冷水泼下来,让程佳宁宛如战败了的小公鸡,耷拉着脑袋没了精神。
年轻骄纵惯了的人,如今在阮文这里一再的尝到难过滋味,程佳宁走到门口时忽的忍不住问了句,“阮文,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笨啊?”
“没有。”阮文很是认真地回答,看到程家千金脸上的笑容,她又是补充了句,“我认识的人当中,你不是最笨的。”
程佳宁:“”白高兴了。
阮文继续说道:“比如你那个同学方巧莲,她就比你笨多了。”
“别拿我跟她比。”程佳宁觉得这太掉价。
阮文仿佛没听见似的,“你也不算笨,就是太单纯了点,有时候单纯是好事,不过在你们这种富豪之家,单纯只会害了你。”
倒不是阮文危言耸听,程家可不是什么父慈子孝的良善人家。
那里最不需要的就是单纯,不是吗?
程佳宁站在那里,“你大道理真多。”不过说的很对,就是太直白以至于很扎心。
“既然是你的老师,
那自然要多说几句,谁让我这个学生脑瓜不太灵光呢。”
程佳宁哼了一声,“我早晚有超过你的那一天。”
这其他本事没学到,放大话倒是比谁都狠,阮文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我拭目以待。”
她喝了很多茶,也品尝了许多咖啡,可最后还是觉得白开水好喝一些。
因为没有味道,所以才能够回味无穷。
程佳宁看着在那里喝水的人,忍不住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不就是水吗?”至于这么一副人间美味的模样?
她实在是看不懂阮文。
相处越久,越是看不懂摸不透。
程佳宁要被外派出国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陶永安当即来找阮文,“你不怕她趁机开溜?”
虽说他觉得程佳宁和之前不一样了,但谁能保证呢?
回到香港,她吃香的喝辣的是程家千金。
在这里,可没这待遇。
“开溜了那岂不是正好?”阮文把照片交给了陶永安,“你那边怎么样?”
阮文出差这些天,陶永安也一直在和欧文周旋。
他们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倒是从没消停过。
“差不多了,还是那些人,价钱比之前贵了一百块。”陶永安嘿嘿一笑,“欧文还真是大方,我觉得自己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张口就问十万块够不够。
十万块别说买一幅画了,打包带走都够的啊。
“我觉得吧,还是当年你要他那个一千万把他给吓唬住了。”
陶永安觉得这肯定是阮文的原因,不然欧文怎么就出手这么大方呢?
简直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自己不薅一把都不好意思的那种。
“你最后定了多少?”
“十万太贵了,我怕他那个难缠的贵妇妈会觉得不对劲,所以一张画一万块,这个价钱还行吧?”
“嗯。”阮文点了点头,“那发展基金弄得怎么样了?”
“还行还行,对了阮文,你猜我这次去首都遇到谁了?”陶永安从冰箱里拿了块雪糕吃,他觉得吃火锅后来块雪糕最好了,不过最近怕是没啥机会。
彭书燕不太喜欢吃这种零食,陶永安在家也不敢吃,大部分时候都把吃
的堆到陶永晴那里。
只是陶永晴家还有个肥老鼠,程佳宁没少偷吃他的零食。
这让陶永安很郁闷,好在阮文足够年轻,但凡是有冰箱的地方都会塞满满的零食,这多少让陶永安觉得自己得到了补偿。
“谁?”阮文吐出这个字后又意识到什么,“曹丹青?”
“行啊阮文,够聪明。”
陶永安遇到曹丹青多少有些意外,那还是美院的一个老师交上来的作品上有曹丹青当年给自己起的号,陶永安忍不住多问了句,这才知道还真不是自己想多了。
“咱们这毕业也有两年了,他不是去博物馆工作修复文物什么的吗?工作挺让人敬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