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明宇脸色阴郁地坐进车里。
司机胆怯地问:“大少爷,您去哪里?”
管明宇脱口吐出两个字:“随便!”
司机为难啊,随便?究竟是去哪里呢?
可他看着大少爷的脸色,实在不敢多问。
司机正犹豫间,管明宇再次开口:“去江边!”
“好的大少爷!”
司机终于松了口气,像他这样给人家当司机的,一切都得听雇主的安排,他不能善做主张。
很快,到了江边。
司机停下车:“大少爷,到了!”
管明宇轻笑了一声:“我独自一个人就行了,你把车子先开回去。”
“大少爷,我将车子停的远一点,保证不打扰您,等您需要回去了,只要向我伸手示意我就能看到。”
“不必管我,你走吧,我想要一个人到江边坐坐,尔后,我走回去就行!”
司机无奈摇了摇头,只能开车先走。
江边一片漆黑,晚上的江边风很大,气温较低,而管明宇只穿了一件西服,冷风直朝他的衣服里灌。
他像是感受不到冷一般,缓缓靠近江边,寻了块大石头坐了下来。
点燃香烟,猛吸了几口,霎时被呛得难受。
管明宇深深地吐了口气,眺望江心,暗夜中,依稀能够看到小船鱼贯而过,每条小船上都挂着一盏煤油灯,不是特别亮,却足够船上的人看清方圆之地。
一根香烟吸完,他点燃了第二根。
他如此坐着的地方,便是当年那个人从这儿跃进滚滚江水的地方。
自五年前那天开始,他总是想来这儿看看,可他实在没有勇气。
一个人因为他而死,他是害怕的,是无措的。
他想,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能够懂他,理解他。
他甚至常常觉得,自己活着似乎缺少了任何意义。
不知为何,今晚他的心情尤其郁闷,尤其低落,便来到了这儿。
“望芝,我来看你了!”他轻声道:“当初,你抛下我一走了之,你走的干脆,可真是洒脱,你是不是故意的,留我在这世上忏悔,生不如死?黎望芝,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啊真是一个极其残忍的女人,所以,我恨你,我要向你证明,我并不是非你不可,我如今和别的女人夜夜欢愉,对了,一年换一个女人,她们都和你有点儿像,我和她们说,她们是我第一个动心的女人,她们都信了,我是不是很混蛋?你若是在天上,应当能看得清清楚楚吧?是,我就是在报复你,我要让你死都不得安生!”
不知不觉,烟蒂烧到了他的手,他浑然不觉,任凭手指被烤的通红。
“你跳江,你的尸身三日后才被打捞上来,直到你被安葬,我全部没有去看你,你看吧,说到残忍,还是我更甚。”
“可是,我还是舍不得你离开我,所以,趁着那个大雨夜,我干了一件畜生不如的事,我将你的尸身挖了出来,若是我没能见你最后一面,我怎能甘心?可是,你的模样吓到我了,在我心中,你一向是个完美的女人,然而,那个时候的你面部浮肿,苍白,变得已经不是你了,任凭大雨冲刷,你依旧恢复不了原貌!”
“后来,我亲手葬了你,墓碑上,我写的是:管明宇妻子之墓,望芝,你愿意做我的妻子么?不愿意也不行,反正我已经写上这几个字了。”
“我今天来这儿,就是想要和你说说话,我还想告诉你,和那些女人上床后,我会悄悄呕吐,实在觉得呕心,因为,她们都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