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阁,断桥前。
坠落的铁笼已经被赶来的执教移开,其余弟子也都帮忙清扫现场,碎石断砖很快就被清理一空。
那座本就只剩一半的断桥,现在更是又少了半截。
那一场骇人听闻的意外,刚刚过去。
柳听枫怔怔地跪坐在断桥边,眼睛早就哭肿,连一滴泪都流不下来。
苏星瀚着昏死在一旁,明泊和司寇涿沉默不语,各怀心事。
闻讯赶来的弟子时不时侧目,却又不敢将视线停留太久,便又匆匆移开。这些公子小姐的事情,可不是他们可以多管的。
每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听枫。”
明泊走到柳听枫身前,缓缓蹲下,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先起来吧。师父他们马上就到了”
柳听枫低着头,没有回答,没有反应,仿佛没有听到。
明泊看着面前少女红肿的眼眶,眼中闪过一抹寒意。
百里牧歌和云旗,大概是死透了。
从来没听说过,有谁能从天剑阁这断桥底下走一遭,还好好活着出来的。
虽然跟司寇涿计划的有些许偏差,不过对明泊来说,反而是件大好事。
苏星瀚害死了百里牧歌,对自己阻力最大的两个人已经不再构成威胁。至于那个有些碍眼的云旗,只能说他命不好,怪不得别人。
没有人能阻止自己得到眼前的姑娘了。
一想到这儿,明泊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翘起。
而一旁司寇涿,表情则严肃的多。
“执事。”
几人身后,忽然传来同门弟子的声音。
明泊和司寇涿同时回头,只见两人一前一后快步走来,前者身材魁梧,须发皆张,后者面色苍白,眼覆黑罩。
两侧弟子无不自觉后退两步,低头行礼,为他们让开一条坦途。
剑峰执事,焱熙,游河。
“怎么回事?”
焱熙看到少了半截的断桥,鼻孔差点都气歪掉了:“这破桥就剩那么点了,你们还给我搞没了大半,有劲儿没处使是吧?”
“焱熙执事,游河执事。”
司寇涿向前几步,躬身行礼。
焱熙皱眉看了一眼他,嘴唇动了动,本是想要再多说几句,可话到嘴边却终是没能出口。
“说清楚些,简单些。”游河开口,声音一如既往平静。
司寇涿扭头看了一眼断桥边的三人,顿了顿,这才一五一十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大概就是这样,百里姑娘和云旗师弟从这断桥上掉了下去,我们当时又被铁笼隔开,只能眼睁睁看着”
“胡闹!”
一声怒吼。
整座石窟,似乎都颤动了起来。
在场弟子,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是缩着脖子低头站在原地。
焱熙气得胡须乱抖,脚边尚未扫净的碎石竟是一点点碎裂成粉末。
他侧脸看向昏死在地的苏星瀚,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断桥边,一抬手。
苏星瀚整个人好似一只刮了毛的猪一般,软踏踏地飞起,被焱熙一把揪住残剩无几的衣领。
“睁眼!”
一道气浪轰然铺散,狂风携卷热流吹得人睁不开眼。
苏星瀚身子一阵颤动,接着缓缓睁开眼。
“嗯嗯?”他迷迷糊糊看着面前剑峰执事,“大爷,你谁啊。”
“焱熙,悠着点。”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游河,终于出声道。
“悠着点?”焱熙吹胡子瞪眼,“这小子害的我天海宗少了两棵上好苗子就算了,那掉下去的可是百里家大小姐,你让天海宗怎么跟百里家交代?”
“你要是把他弄出点毛病,得罪的可就不止一个百里家了。”游河语气平静。
焱熙一咬牙,将苏星瀚重新扔回地上,狠狠叹了口气。
苏星瀚摔了个屁股蹲,也清醒了几分。
他转着脑袋,环顾四周,记忆也一点一点恢复了过来。
“我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