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来时,听万山烟与楚老爹在窃窃私语。
万山烟:“为什么不跟小丫头说,我看她一点不记你的好。”
楚老爹:“小孩子不懂事,你跟她说那么多没用。才接她回来时,天天寻死觅活,不吃不喝。我好说歹说,嘴皮子磨烂了才劝她苟活下来为母复仇。她现在这样,我已经很知足了。”
万山烟:“她娘……很惨?”
楚老爹:“……我并未亲眼所见,只听说是撞墙自尽而亡。”
万山烟:“老兄,节哀顺变。”
楚老爹:“唉,我毕生所愿就是好好带大这个孩子,不辜负所托。”
万山烟:“我看着丫头有慧根,外柔内刚,一点悲悲戚戚的样子都没有。”
楚老爹:“她不是外柔内刚,她是外刚内也刚,你别看她现在什么事也没有,成天琢磨的武功绝学,一心想杀回去宫去手刃仇人,做梦都经常喊打喊杀的。”
万山烟:啧啧啧啧……
楚老爹:唉……
二人静默片刻,万山烟又道:“你凑多少银子了?”
楚老爹:“把这趟的收获去典当了,差不多就千两银子了。”
万山烟:“呸,没想到那孙子狮子大开口,一听这丫头十三四岁年纪,就开价千两。你居然还答应了。得亏手艺还在,为了个小丫头片子,居然又要我重出江湖。”
楚老爹:“你手艺是不会,没有你盗不成的墓,就是……就是运气差了点,回回掘的墓穴都穷的响叮当。”
万山烟:“你行你上啊。”
楚老爹:“……唉”
万山烟:“谁让你答应那孙子,千两白银,我就怕那孙子两头吃,万一得了你银子又转身把你卖了……”
楚老爹:“不答应哪能成啊,难不成带着她在这深山野林躲一辈子?有分毫胜算我都得试一试啊。两头吃应该不能吧,这里离京城马车都要走十天半个月,这些人没指望能在这犄角旮旯里找到公主吧。如今我上上下下都打点了,就等那县令一点头,把她楚长歌的名儿往户部一报,这事就算完了。”
万山烟:“现在到处都张贴她的画像,她有了户籍有什么用?不还是进不了城。”
楚老爹:“她才十四岁,人是会变的,在这山野养个两三年,一出去,谁也认不出来。再说那画像那画工,从来都是丑得形态各异,美的一个模样。”
万山烟:“倒也是哈。春三娘找到了吗?”
楚老爹:“唉,别提了,我带着她找了几十家青楼楚馆,都不是春三娘的店。”
万山烟:“那你打算瞒她瞒到几时?”
楚老爹:“也不是瞒,我是不知道怎么跟她说。”
万山烟:“怎么说,直说呗,你这又当爹又当妈,她就不往心里头去?你当真养了只白眼狼?”
楚老爹:“唉,我怕跟她说实话,她会受不了。”
长歌心里直嘀咕,什么玩意叫我受不了,这该是什么样刺激。难道我娘宫里那密室真是她自己挖的?她真在里头养汉子了?这汉子不是别人,正是我眼前的楚老爹?所以瑄祯帝才托病不出、见死不救。继而现在全国通缉她?长歌忽然有些同情瑄祯帝了。
脚边的白雪跟长歌在屋外蹲守一会儿,它耐不住外头的寒风,就先往里头蹿了,这两老头看到白雪立马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