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完庄稼,天也渐渐地凉了起来,此时农忙已经过去,各家各户开始闲暇下来,男人们上山猎些山货,改善一番家里的伙食,女人们则开始洗洗涮涮,收拾家务,这时候最开心的要数孩子们了。
孩子们终于可以彻底放飞自我,漫山遍野地到处跑,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了。
当然,每年这个时候,也是小孩儿夭折最多的时候。
随缘把三藏留在了家里,一个人下了山,临走前嘱咐三藏,不要出去乱跑,在三藏再三答应下,才离开。
进了村,随缘熟稔地跟村民们打着招呼。这段时间以来,他在这周围的村子里已经跟村民们混熟了。
“诸位善信,贫僧不才,尚识得几个字,诸位善信可将家里孩子送到山上,贫僧教授他们识字。”
这话一出,洗衣服的停止了摔打,大扫除的停下了扫帚,晒太阳的站起了身,人们纷纷看了过来。
宋朝,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这个时代,学问是神圣的,读书识字是遥不可及的。对于这些村民来说,认识字的人,就好像天上的星辰,跟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
他们又何尝不知道读书的好处,但他们付不起束脩,更不认识什么识字的先生。
好半天,一个声音打破了平静,小心地试探道
“随缘大师,束脩要多少?”
随缘寻声望去,开口的是一个老头儿,老头儿在村子里颇有威望,家里算是方圆几个村子里比较富有的了。
“老施主,贫僧教授孩子们识字,是为了偿还今年诸位帮扶之情,也是为贫僧自己积善,不收束脩。”
“真不收束脩?”
随缘点了点头。
众人这才活泛起来,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
他们是相信随缘的,尽管他们连随缘口中的兰因山在哪里都不知道,连随缘是不是正经和尚也弄不清楚。但凭借近一年的相处,他们相信随缘的为人。
等众人讨论的差不多了,随缘这才开口,继续说道
“贫僧不要束脩,但贫僧也有条件。”
听到这儿,场面为之一静,还是先前开口询问的老人家开口。
“大师请说。”
“贫僧既然教授,就要加以管束,遇上顽劣的,少不得要打手板,罚站,还请诸位善信提前知晓。”
一听这个,众人松了口气,有那大嗓门的妇人便嚷嚷着道“法师你尽管打,打坏了俺也不怪你。”
“就是,法师善良,有这么好的机会不知道好好珍惜,法师尽管打,往死里打。”
随缘听着众人嚷嚷着“往死里打”、“该怎么打就怎么打”、“不用法师说,敢不好好学,回来了老娘吊起来打”什么的,摇头苦笑。
这可比他预想中的厉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