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将看到的,是困难和风险名将关心的,却是机会和收益。
在巴东城府衙里,听着将领汇报战果,陆逊的思绪飘到几天之前。
陆逊从来没有小瞧过廖化,得知巴东失守的消息后,他立即把江陵军政丢给了潘濬,自己乘船赶到巴东,观察战后城中的情况。
陆逊可不希望看到别人故意展现给自己的景色,所以,他根本没有公开自己的身份,更没有暴露行踪。
就连亲信和护卫,陆逊也没有带太多。
陆逊看到了很多巴东城最真实的东西。
得到了廖化军的好处,百姓对廖化军的褒奖远远大于责骂。
不少人反而把遭受到苦难全部归咎给了江东军,甚至有人公开扬言,一旦刘备东征,愿意亲自参军响应。
陈邵反叛后,城里还有不少残兵败将,但群龙无首的江东军们各自为政。
不少人甚至为祸一方,进一步伤到了将士们的心。
陆逊知道巴东的民心难以挽回,便暂时放弃整顿巴东的计划,前往巫县。
私下会见刘阿,陆逊希望刘阿在巫县施行仁政,争取民心。
陆逊和刘阿探讨战局的时候,斥候带回消息,关平和陈邵统帅大军下山攻打巫县。
江东军吃了太多亏,需要一场胜利挽回士气,陆逊立即想到反击计划。
命令刘阿坚守巫县,麻痹敌人。
陆逊沿着水路东撤,返回秭归。
在撤军路上,陆逊派出大批传令兵,召集散落了西荆州的各路将领派兵支援。
出乎陆逊的预料,将领们对新任大都督的第一条命令非常重视。
谢旌和孙桓都亲自统兵,来到秭归汇合。
根据斥候带回的消息,陆逊确认廖化军已深入了西荆州的腹地。
随后,陆逊带兵突袭廖化军的后路和侧翼,并且取得了大胜。
吵闹声把陆逊的思绪拽了回来,将领们已经汇报完了战果,他们正为大军的下一步行动产生争执。
嗓门最大的刘阿开口了,“要我说,你们两个别争了,大都督刚一出手,就重创了敌军主力,咱们听大都督的安排,肯定没错。”
文质彬彬的骆统微微皱眉,“我不是在长敌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从咱们突袭荆州开始,对熊山的围剿就从没有消停过,效果并不好,咱们还是步步为营,和敌人打持久战。”
孙桓明显不认可骆统的看法,“骆将军,你是不是被敌人打怕了,咱们之所以一直没有收获全功,还不是每一次行动都虎头蛇尾,给了敌人喘息之机,这种时候就应该重兵围剿,不达目的不收兵。”
骆统就像看傻子一样盯着孙桓,“孙将军倒是将门虎子,有胆有识,你想过没,咱们贸然入山,必然需要大量人力物力,别的先不说,你兴山城剩下的物资还能支持你带兵进山吗?。”
孙桓年轻,性子急,指着骆统,却想不到辩解的语言。
空气仿佛瞬间凝滞了。
看着面前这三名将领,陆逊不住的摇头。
这三人都是人才,但各有各的弱点。
孙桓勇猛有朝气,骆统谨慎又稳重,刘阿年长多经验。
任何一人单独统兵与廖化军作战,陆逊都不能放心,但是,取长补短后,将士们却意外可靠。
陆逊就是那个能让将士们发挥出合力的人。
陆逊有些庆幸,自己麾下没有韩当、孙皎这样的老将,否则,只怕连最基础的命令都没有办法有效执行。
从情感上看,陆逊更倾向与反击。
廖化军今天攻一城,明日打一地,不仅挫败了江东军的威望,还抢走了大量粮食。
孙桓说的没错,和熊山上的敌人小打小闹,永远解决不了麻烦。
但是,现在确实不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陆逊轻轻咳了一声,三名将领都停止争论,看了过来。
“廖化不仅是一名勇将,还是一名智将,他在熊山呆一天,这西荆州就不会有一日安稳。”
听到这里,孙桓面有得色,骆统的脸上却带着忧愁。
很快,陆逊话锋一转,“现在远没到达决战的最后时刻,但是,几位将军不准有丝毫松懈,必须训练士卒,积攒粮食,等我需要用兵的时候,将士们一定得有战斗力。”
“切记,一定要守住城池,不能再给敌人送粮食了,咱们不能总是要求主公从后方给咱们运粮食,你们明白吗?”
这句话,陆逊专门说给孙桓听。
早在陆逊担任大都督之前,他已经意识到了兴山城的战略作用。
其他城池都位于熊山的南侧,受到熊山敌军的重点监视,只有兴山城是个例外。
兴山城位于熊山侧后,必要的时候,兴山城的将士可以作为奇兵,突袭熊山。
利用城池的水运优势,城里囤积了大量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