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沈逸舟恍若不察,依旧睡着,只是几日不见,他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墨青色的胡茬浅浅,与往日那个一丝不苟的沈逸舟有了不小的差距。
蓝思雪看着那发黑的眼眶,晓得他恐怕也是极不好受。
本来沈逸舟就有称帝之心,却因为受到皇帝和其他皇子的排挤,这才不敢逾矩,一直都是中规中矩,可却从来没犯下大错,更是不曾惹得皇帝这样震怒。
这次蓝思阳的事情怕是彻底叫皇帝怨上了他,帝王家本就无情,如此一来,沈逸舟就隔那个位置远了不少,更是渺茫。
蓝思雪有些复杂地看着他,在他身侧守了一个下午也不见他醒来。
旁晚时分,大夫走了进来,蓝思雪这才看见沈逸舟的背部竟然血肉模糊,其中有好些处更是灌了脓,有些难以直视。
可蓝思雪却是眼也不眨地看完了整个过程,然后和大夫一起走了出去。
“王爷身上的伤都已经过了好几日了,怎么还不见好?”蓝思雪冷着脸问,自然认为是大夫照顾不周。
大夫则是一脸惶恐:“王爷当日本就耽搁了时间,伤势一拖再拖难免加重了些,再加上王爷这阵子颇有不耐,每次都催促小人,小人无奈之下只好尽可能替王爷包扎,这一来二往,痊愈得也就慢了些……”
见蓝思雪不信的模样,大夫又补充:“日头逐渐大了,这天气炎热,王爷伤在背部,愈合起来着实慢些,还请娘娘明察!”
蓝思雪颔首:“本宫没有问罪你的意思,既然你如此说了,那你便仔细着王爷,若他再不耐你便来寻我!”
大夫连忙拭去额头的汗水,连连应是。
送走了大夫,蓝思雪又陪了沈逸舟好一会儿,直到巧鹊说相府的书信到了才离开。
“这蓝小姐也是个不省心的!”巧鹊怒道:“现在本就难过,她还整日里寻死觅活给夫人心里添堵!早至今日,当初就不该带她来京城了!”
信中,丞相夫人再三叮嘱她不要过问此事,说相府无虞,可是她哪里知道蓝采儿收买了送信之人,将相府的近况都一五一十写在了心中,还请蓝思雪送她回清州。
想也是被今次这么大的阵仗吓到了。
蓝思雪愈发觉得不对劲,若只是单纯的思阳跟随楼兰的人走了,父亲母亲的情绪都太奇怪了些,其中定然还有些不为人知的隐情。
可是是什么呢?
蓝思雪百思不得其解。
“你们站住!”巧鹊呵斥了一群鬼鬼祟祟的下人:“你们背着包袱是想去哪里?”
下人们见了蓝思雪,当即跪下哭诉:“娘娘就放我们离开吧!”
“是啊!奴婢听说相府现在是严加看管,只许进不许出,咱们王府好歹现在还能出去,莫要真等到和相府一个样了,那时才晚了!”
“求娘娘给小的一条生路!”
“求娘娘给奴婢一条生路!”
……
“你们!你们这一群狼心狗肺的!娘娘寻常是这样对你们的!现在一有难了便巴巴地只想着离开,你们的心都是什么做的!”巧鹊没忍住呵斥了起来。
蓝思雪却在一旁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