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尹泩和尹繁,对薛之遥的判断截然相反,这个好机会,也被薛之遥收在眼底,他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侧目看向正在出神的尹北屿“北屿少爷成婚在即,怎么满脸不高兴呢?”
尹北屿皱眉,他们两个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引起注意,尤其是自己父亲的,他勉强的笑了笑,道“倒也不是不高兴,就是…”
“屿儿,过一会,你周叔父会来,你这个做女婿的,理应去门口迎接一下。”尹泩打断了有些磕磕绊绊解释着的尹北屿,尹北屿也站了起来,拘身告辞离开。
尹繁看着低着头,情绪果然不高的尹北屿,问道“世侄,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情不愿的呢?”
“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做主,婚期将近,他有些不自在也是有的。”说完,尹泩目送着尹北屿走出了屋中。
尹北屿走出房门,看见端着热茶,正往屋中来的侍从,出来的有些急,一把将依素撞倒在地上。
依素看着手中的碗盏,可不想在这时就打碎,于是她一个侧身,躲开了大部分从尹北屿处而来的重力后,稳稳地把茶盏,端在自己的茶盘中,随后躲开到一边道“少爷当心些。”
尹北屿抬头,看着眼前的小厮,分外的眼熟,仔细一看,发现这不正是依素吗?
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薛之遥开口道“小树,进来吧。”
依素给尹北屿交换了一下眼神后,端着茶盏,走进了那间压抑十足的房间中。
茶盏就放在薛之遥的手边,薛之遥抬手,端起后,抬手喝了一口后,微微一笑“你就站在这里吧。”
“是”依素低头,继续安静又毫无存在感的站在一边。
尹繁和尹泩再一次注意到了依素,尹泩更是直接开口道“这个小侍从,真的又在这里的必要吗?”
“倒也不是必须在这里,只是在下,想让他在这里。既然北屿少爷也出去了,那么,我们三人是不是还有什么正事要谈,比如说,太子殿下。”
尹繁只觉得薛之遥是在这里耍威风,又见他主动提起正事,他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在这里管一个不起眼的下人的事“既如此,我们确实应该进入正题了。”
尹泩把目光从依素身上移开,见开始谈正事了,也就正色起来“既然我们要打开天窗说亮话,那就没什么要客套的了。薛老板,咱们二人也合作多年了,互相之间,从未有过什么多余的枝节发生过。我想,我们尹家,或许跟薛老板你,能有更深层的合作。”
“二位,既然你们都知道,我与太子殿下,说得上话。我帮你们,不过是日落西山,还想再多照射一会,这个马上就要易主的天下。而我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享受初升之阳的普照,到了中午的时候,或许薛某就能浑身晒得暖暖的,如这杯茶一样,又香又暖。”说着,薛之遥又喝了一口茶,发现茶已经凉了。
依素看着薛之遥喝到凉茶的表情后,忍不住的笑了,但是她的头,俯的足够低,所以并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而尹泩和尹繁却沉默了,尤其是尹繁,依素见他,好似从未受过这样的奚落,差不多就要拂袖而去了。这样坐立不安的尹繁,到让依素怀疑,他真的是从最底层开始,一步步走到现在的位置的吗?亦或者,他现在,正在用这些的举动,麻痹自己和薛之遥。
而薛之遥,好似并没有察觉,继续说道“如此,我不知道,要怎么帮二位。”
“薛老板,你可知,太阳下山后,要经过一个漫长的黑夜,才能够迎来天亮。”
“可是天总是会亮。”薛之遥放下茶,抬头匆匆看了依素一眼,好似在抱怨她给自己端了杯不太热的茶。
“薛老板,在黑夜里,死去的大都是小喽啰,让人毫不在意的东西。我想,薛老板不想做这种,死了也没有被人发现的小东西吧。”尹繁更是一个没忍住的,出口敲打。
“是,只是夜有尽头,相爷觉得的那种庞然大物,怕也有,倒下的时候吧。”
“薛老板,相爷是陛下和梁国的臣子,我是梁国的臣民,而你是殿下的友人,我们三人,应该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不会做什么有害梁国的事情。你知道这点,陛下知道,可是太子殿下或许不知道。他眼里,怕一直觉得我们尹家是个一直为难他的对手,其实,我们只是…”
“前几年,万皇贵妃的信王殿下还活着的时候,您可不就是个,为难他的敌人?”
“敌人?”尹繁反复品味着这两个字,随后淡淡一笑“敌人算不上,毕竟信王还在的时候,谁会在意那个在冷宫中诞生,哭都不敢哭的“瘤子””尹繁这话,说的极尽嘲讽。
当年,梁璟皓的母亲,纪贤妃为了在万贵妃的高压之中,生下梁璟皓,就谎报肚中生了瘤子,万贵妃派宫女去查看,果然见纪贤妃病病殃殃,身上还散发着恶臭,于是万贵妃就让纪贤妃去冷宫居住,几个月后,纪贤妃就生下了梁璟皓,怕他的哭声,引来万贵妃的爪牙,在他哭时,纪贤妃都是用手死死捂着他的口鼻,有次差一点把他捂死过去。
“哦?太子殿下还有如此,悲惨的遭遇,在下只知其一不闻其二啊。”薛之遥好像也渐渐地看明白这个尹繁,好像故意表现出眼前这幅,傲俱又没什么过多心思的样子,只是他和依素一眼,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个样子。
“相爷,薛老板,我们都冷静一些。既然夜晚就要到来了,太阳也要积蓄一些力量,才可以在新生的时候,更加明亮,不过,薛老板,在这其中,充当相爷和太子殿下的信使,只要薛老板能促成这样的有利于梁国的善缘,对薛老板也是好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