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应亡当然要回府,她设计了这么一出大戏,就是为了回府。但就凭一个小厮,就能让魏应亡回府?
魏承平想得也未免太过简单了。
当日他是如何单方面撕破协议,想叫温氏杀了自己的,魏应亡可是一点没忘,是以任凭明由如何哭诉,魏应亡一概不理。
等到明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看要累倒了,魏应亡这才冷眼一扫,淡淡开口。
“平阳侯好像忘了,现如今,我已不是侯府的二小姐了,这平阳侯有难,还是另请高明吧!”
明由一听这话,心知自己今日是求不来魏应亡的,当下也不敢怠慢,一溜小跑回了侯府,将魏应亡的原话背给魏承平听。
“贱人!”
魏承平又摔了一个茶杯,气得一顿猛咳,差点将肺都咳出来。
“老爷消消气,她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何必跟她较劲。况且眼下非她不可,咱们就先将她请来,她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去。等以后兰姐嫁给太子,侯府风光了,咱们再腾出手来好好治治这贱人!”
温氏一边给魏承平顺气,一边出谋划策。
魏承平眼底的冷意积了一层寒冰,仿佛终年不曾化冻的冰层,可以将人冰封其中。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魏承平哀哀低吟了两句,便铁青着脸,不再说话。
他还能如何呢?眼下魏应亡拿捏着他的前途,饶是天之骄子的侯爷,也得低三下四得去跟自己女儿讨还余地。
可笑至极!
可偏偏,非如此不可。
魏承平和温氏悄悄来到茶馆雅间,将窗户、门都关严实了,这才掀开面纱,在魏应亡面前坐下来。
“噗。”
魏应亡漫不经心地瞥了二人一眼,吐出嘴里的瓜子皮。
“来了?”
魏应亡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也没有叫父亲母亲,更没有起身行礼,就只问了一句“来了”?
魏承平肺都要给气炸了!
他“腾”的一下起身欲走,却被温氏死死攥住了手。
温氏也跟着起身,笑盈盈地将魏承平按在座位上。“这端茶倒水的事,还是我们女人家做着比较熟练些,老爷您坐着便是。”
说罢,温氏给魏应亡斟了一杯茶,又给魏承平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魏应亡没有动,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面二人。
“其实我们今日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二小姐出府也有些时日了,不知什么时候回去?”
温氏故作亲切地问道,竟然是想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难道他们以为,给魏应亡一个台阶下,她就会巴巴地走上来?
魏应亡嗤笑一声,自己倒了杯茶,不慌不忙地抿了一口,这才慢悠悠开口道。
“魏夫人许是年纪大了,有些健忘。现如今我已不是侯府的二小姐了,只是魏应亡而已。”
“害,一家人怎么说两家话呢?当日是你父亲怒极,将你逐出府去之后,他也日日心酸难过,常常将自己锁在漱玉院里,一待就是一个时辰,每次出来后眼圈都是红红的。”
温氏说着说着,自己眼睛也发酸,有点湿漉漉的了。
“你父亲也是后悔不已,应亡,你跟我们回去吧,父母以后再也不会苛待你了。”
魏应亡心说我信你才怪。
不过月余不见,温氏瞪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精进不少,可是她在这演这出戏,是骗谁呢?
撕破脸了就是撕破脸了,双方开诚布公地谈谈条件多好。
魏应亡看腻了温氏的演戏,有些厌恶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