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墨子煊的提问，老夫人的神色始终十分宁静，在她的脸上浮现的是一种庄严之感，明明是个落魄之人，却让人感觉神圣不可侵犯。

这种气势，明眼人都瞧得出。老夫人不是名门望族便是皇亲国戚。

燕国被岚国灭亡那一年，老身才二八之年。我的夫君战死沙场，我们也成为了岚国的俘虏，幽居岚国数十载，今次与孩子他爹外出游玩。谁知落入草寇之手，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

老夫人说话之时，眼中的愤怒逐渐被点燃。

那是仇恨的目光，冷凝玉再熟悉不过。

数十年前，六国分天下，燕国是弱三国中最后被灭的。

只是，这老夫人穿着华丽，一点也不像是被幽禁啊……

而且老夫人的脸上虽然布满岁月的沧桑，那皱褶的皱纹下，皮肤还是保护的十分细腻，那双眼眸中带着复杂的色彩，眉眼之间宛若贵妇的姿态。

年轻之时。想必也是一位美人。

老夫人滚动了红润的眼眸，看向了窗外。

这一条条山道，被炸毁的蛮荒之境，被凿穿的山壁经过岁月的洗礼也掩盖不住曾经的沧桑。

曾经在这里，她与她的夫君共度血雨腥风，最终。燕国还是败了！

触及伤心之事，老夫人拿出腰间的丝帕擦拭着眼角。

在她粗粝的手掌中，那条丝帕显得十分洁白无暇，但丝绸的质地却是数十年前的样式。

上面绣着一粉一蓝的两只蝴蝶，在高山流水中追逐嬉戏的样子。

可以看得出，老夫人十分爱惜这个手帕。

墨子煊盯着老夫人手腕处露出的翡翠手镯。视线瞬间拉长了很远。

他好似想到了何事一般，嘴角隐隐露出一丝上扬的笑容。

若是没猜错，这老夫人的身份，想必大有来头。

冷凝玉深深被老夫人的故事感触。她的眼眸流转着怜悯之情，更多的是感同身受般的痛楚。

她伸手握住老夫人的手，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

老夫人苍老微凹进去的眼眶泛着晶莹的泪水，她向冷凝玉抿唇一笑。

此时冷凝玉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她看向了墨子煊的双腿，眸色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