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了公主基本上就与仕途无缘了,沈修远这样的人才,又身居大理寺的高位,怎么可能因着儿女情长就让他自断前程?德妃想来也是知晓此道的,这才帮着圣上劝住了公主。
文茵瞄瞄身边的人,撇撇嘴说道:“还说我身边狼顾虎伺呢,逐之也差不多嘛”
一听这话,沈修远失笑的捏捏她的小耳朵,“不过是随口一说,怎的还记住了?”
面前的小人儿醋劲十足,小嘴巴撅的高高的,惹得沈修远爱的不行,他瞧着左右无人,搂着自家的小娘子,亲昵的用鼻子蹭了蹭她的鼻尖。“左不过再有半年就成亲了,到时候某就只属于茵娘一人了,还需得在意这些?”
他这样突然的靠近,倒给文茵闹了个大红脸,心中暗道:还以为他要亲我呢,白高兴一场她偷偷瞄了沈修远一眼,见对方还是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只是有些失望还是有些侥幸。
自从招了个新掌柜送去新店后,文茵就把牙酥召回仁明店了。毕竟新店开在以平头百姓居多的白马坊,买进卖出的那些个事也没那么复杂,牙酥虽然年幼,但这样的人才困在那里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因着店里实在是太忙了,除了正常的营业,还有四月底织业大会的设计内容、皇商的单子、文茵出嫁的嫁妆林林总总加起来,众人都是忙的宵衣旰食。牙酥也被文茵强行带回了家里住,这会子店里这么忙,连个做饭的人都没有,让他小小年纪自己开伙,文茵也不放心。
住在这箴言坊好是好,堪堪有一点让文茵难以忍受,不知是哪家的老大爷,每日天不亮就爬起来,带着几个孙子孙女去紧挨着的弄花塘晨练,孩子们的笑闹声扰人清梦也就罢了,这老大爷还有个爱好抽陀螺,每每一到寅时初,那鞭子抽的山响,震得整个箴言坊的人都得起床。
不少人家都同这位老大爷交涉过,可惜对方实在是块难啃的骨头,又老又犟,说什么都不愿意晚些再出来,反而还振振有词道:“咋的?咋的?这京城这么大地界是你家开的?睡不住就搬出去!没得惯了你们这些个穷毛病!”
对于这样一位老顽固,众人也是无可奈何。这几日事多,文茵总是睡得很晚,这会子月朗星疏,天还黑着就被那老大爷的鞭子声和孩童的嬉闹声吵醒,实在是苦不堪言。
她的睡眠并不浅,可一旦醒了就很难再睡着。文茵点了灯唤了值夜的丫头洗漱,而后穿上风衣,提了盏灯笼,打算好好劝劝这位大爷。
这会子实在是太早了,除了值夜的,连下人都没得起来。刚进前院,就见着牙酥居然已经起了,正拿着片白菜叶喂六百,文茵过去摸摸他的头道:“怎的起的这样早?睡不够往后看你长不高的。”
牙酥摇摇头道:“这鞭子声都抽进我心里了,哪里还睡得着?娘子这是要去哪?”他仰着小脑袋看了看东边,“这时候还早呢,去铺子也没生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