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儿的向日葵全是苏晓为他的那位妹妹种的,可若盛夏去看看盛国的王宫会发现原来盛国的王宫,原本种着各色的花卉却也只剩下了向日葵一种花了。
在江南烟雨中的别院里,某人终于离开了这一年来从未离开过的地方,而她到来时却穿着一黑色的夜行衣,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来无影去无踪,她这次来为的就是看看哥哥,她听说哥哥去世了。
她穿梭在那熟悉又陌生的王宫房檐上,映入眼帘的是哥哥为她种的向日葵还开得正盛可惜上面染着血,显然这里早就被打扫过了。
听着底下扫地的宫女们八卦着。
“你听说了吗?那葬礼办的好盛大啊,明明就是皇帝驾崩用的啊,咱们不是盛国千里迢迢来的吗?你说为什么要安葬这西楚的王啊?明明就是个亡国之君啊。”
“你小声点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大王做的事情自然是有道理,你可知道大王那挚友和这西楚的王上居然合葬啦!”
“是不是龙阳之好啊?我倒是觉得像啊,我听说那大王的挚友就是殉情而死的啊,他们据说本是一对师徒呢。”
底下宫女的话传进了盛夏的耳朵里,她嘴角轻轻上扬只剩下冷笑,她是觉得可笑又觉得极其讽刺甚至觉得这就是侮辱,一个侵略者的大王给一个失败者的王上举办葬礼,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盛夏想到这她的手忍不住握紧,让那尖锐的指甲刻进肉里,只有刺骨的疼让她更铭记这份恨,她记得那家国仇恨,记得耶律南风是怎么把她的身边的人一个个伤害的。
然后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他嗅到一阵淡淡的向日葵的味道,他望着西楚王宫盛开的向日葵,他不知道是向日葵本来的味道,还是他日思夜想的盛夏来了。
“你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你出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来了。”
耶律南风抬眼看着一年多未见的盛夏,她好像比从前要憔悴了很多,甚至已经没了当初那般惊为天人,但在他心里盛夏依然是美的。
“哈哈哈,你满意吧?你看这儿全都是你的啦,你杀了我哥哥还虚伪的举办葬礼,本公主真觉得你恶心至极。”
盛夏死死地捏住耶律南风的下巴,逼迫耶律南风抬起头来看她,四目相对间耶律南风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丝从前没表现出来的爱意,而盛夏眼睛里表现出的唯有恨。
盛夏的头上还插着他送的那蓝玉簪子,只是盛夏可能永远不知道那簪子是他耶律南风送的,或许真的就不会一直戴着了吧。
“我没有杀你哥哥,是他自己自刎的,听话……”
耶律南风感觉到下巴快要被捏碎的疼,而他见着英气逼人的盛夏,他明明知道就算解释了,盛夏也不会相信他说的话。
“怎么如今对本公主这般情深义重啊?你不是很讨厌本公主的吗?你不是薄情寡义吗?你可真虚伪啊。”
盛夏眼里全是不屑和不齿,她边说边笑着,她松开了捏着耶律南风下巴的手。
此时她的笑显得格外扎人,可耶律南风想抓住那束光,因为他已经快一无所有了,他不想失去盛夏。
“别这样……我真喜欢你,我其实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上你了,只是我要当王所以顾忌很多东西,很多东西真的不是我想做的,可是我必须做啊,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啊。”
耶律南风抱住了盛夏,他极其卑微的挽留着,这幅模样根本不应该是他所拥有的啊,从前那个病弱太子虽然一直不受宠但心狠手辣不会被感情左右,可是现在的他明明已经达到目的了啊。
可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一无所有,甚至感觉这一切都不是他想要的。
“你爱我吗?”
盛夏听着耶律南风的话似懂非懂,她问着不需要答案的问题,她听着耶律南风说喜欢她爱她,若是一开始他们的相遇没有那么被迫没有那么不堪,可能她真的会奔向他啊。
“爱。”
耶律南风注视着盛夏,没有一丝顾虑的说出那个答案。
“有多爱啊?本公主想听你说实话。”
盛夏默默丢下刀到地上,说话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一开始的恨意,用着最稀松平常的口气说着话。
“可以为了你死,哪怕失去一切,只要你在我身边,那我愿意。”
耶律南风顿了顿说,他有了他从前没有的真诚,可能达到一切目的以后,他才能那么纯粹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只是这一天来的太晚了。
盛夏突然笑了,某一瞬间耶律南风恍恍惚惚的好像又看见了,他们初见那条长街上那惊鸿一瞥,那时的她骑着马一身蓝衣笑得似那向日葵。
耶律南风以为那笑是释然,但他又觉得不是,以盛夏的脾气,他们之间的血海深仇怎么可能忘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