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时,穆战和月长清走在一起。路过等在一旁的李时弼身边时,穆战向他微微点了点头。其余大臣三两成群地向穆战身边靠拢,很快穆战就被一群人围住了。一群官员争先恐后地说着自己已经尽力了云云,同时为穆家的遭遇扼腕叹息。穆战与他们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便脱离人群扬长而去。
独孤止水走在最后,一众官员如同躲避瘟神一般离他远远地,生怕被人误以为和他有什么交情。独孤止水神色平静地独自走着,宇文乘龙站在前方不远处朝他微微点了点头。独孤止水回以一笑,然后径直离开了皇宫。
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安平,整个安平城顿时一片哗然,这一事件立马成了酒肆茶馆里一等一的谈资。
独孤止水出了皇城后便直奔悬壶医馆,当他走进医馆时,风先生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你小子为什么要掺和这档子事?这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风先生说道。
独孤止水苦笑道:“没办法,和穆家那两个二世祖有些过节。不找个靠山的话,以后就会有没完没了的麻烦。想让人当靠山,总要付出些代价。”
风先生叹息了一声,说道:“小子,你现在可是把穆家得罪死了,以后可就再没有缓和的余地了。你觉得所谓的靠山真的能在穆家手里保住你?”
“当然不是。”独孤止水笑道,“但起码短时间内他们应该不敢再来找我麻烦。至于以后会如何,以后再说呗。我还不知道自己能在这安平待多久呢,说不定过个一年半载的我就跑路了。”
风先生微微点了点头,又慢慢躺了下去。
晚间,独孤止水关门后就到馔玉楼点了一桌子菜。他一边安静地吃着,一边听着食客们热火朝天地讨论着穆家的事。有些人觉得经此一事穆家损失惨重,也有些人觉得对穆家来说损失这么几个人不过是擦破点皮,双方各执己见,吵得不可开交。独孤止水对此早已习惯,作为此事的促成者,他根本懒得去听他们到底在争论些什么。
但有些人的话还是引起了独孤止水的注意。一片嘈杂中,有人提到穆林巉和穆林峦两兄弟接连出事,这其中或许另有隐情,因为他们兄弟二人都与月穆两家联姻之事有关,只是一个人退婚一个人刚订婚,这两个人都和月家的月彤有牵扯。说到这里,那人神秘兮兮地提到月家某一个地位不低的公子哥一直对月彤极为垂涎,只是由于月彤有婚约在身不得不收敛。如今穆家两兄弟一个死一个充军,都再也没了迎娶月彤的可能,这正合了那个公子哥的心意。
听到这里,独孤止水惊讶地转头望了过去。只见说话之人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年轻男人,他穿着身黑色劲装,坐在靠近角落的位置。那人成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有人略一思索便觉得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紧接着就兴致勃勃地问起了详情,但那人却称不能再多说了。一众被勾起了好奇心的食客并不买账,纷纷叫嚷着催促那人说出更多信息。一来二去间,那人最后只得有些为难地低声补充道:“我只知道那人似乎是月家大长老的孙子,在月家地位挺高的,其他的我真不了解了。”
“月家大长老的孙子?我记得月家大长老好像有五六个孙子吧,最有名的那个好像叫叫什么来着”有人接过话头说道。
“月剑翎!”有人提醒道。
“啊,对对对,叫月剑翎!”
“怎么可能是他?人家可是月家年青一代中的翘楚,哪能看得上那个什么月彤?我看穆林巉就是因为看不上那个月彤才退婚的吧。”有人嗤笑道。
啪!
有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全场的目光顿时都被吸引了过来,“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老兄,什么事这么激动,给大家吓了一跳。”
“刚才诸位还提到穆林巉是因为和悬壶妙人在二皇子的聚会上结了梁子,这才半夜去杀人。大家可知道这二人是怎么结下的梁子?”
“我听说穆林巉是因为比武输给了悬壶妙人,这才怀恨在心。说来这个穆林巉真是心胸狭窄,毫无大家子弟风范。”
“咦?悬壶妙人竟然如此厉害?我可是听说穆林巉实力已经达到了宗师境界呀!”
“穆林巉达到了武宗境界不假,悬壶妙人也确实赢了,只不过当时的比试不允许使用灵力。悬壶妙人能赢,靠的是一身精巧的剑术,多半还有不错的运气。”
“是啊,一个武宗境界的修者,即使不使用灵力也是很强的。这也难怪穆林巉输了以后会怀恨在心。”
“大家说得倒也不错,但都没说到点子上。”方才拍桌子的人说道。
“怎么,此事难道还有什么大家不知道的信息?”有人问道。
“当然,还有一件事大家都没注意。”拍桌子那人神秘一笑,“那天宴会上提议比武助兴的正是月剑翎!”
全场哗然,众人都觉得他们掌握了事情隐藏的真相。
独孤止水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向着这样的方向发展,下意识间他再次看向引出了这个话题的年轻男子,却发现那里的座位早已空空如也
吃过晚餐,独孤止水来到了醉梦阁门前。他登上台阶,香秀刚好将宾客迎进门去。她回过身来,眼神奇异地打量着他。
“怎么,姐姐这眼神很奇怪啊。”独孤止水开口道。
“你竟然一点事都没有?”香秀满脸疑惑和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