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风越是看，越是心惊。

等全部看完之后，更是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这小册子里的内容，和他在地球上之时，所读过的另外一篇文章，吻合率达到了九成以上！

他本来怀疑，这是凌云子获取了自己的记忆，又将那篇文章广泛传播出去的后果。

但等看完之后，就知道绝非如此。

他心中很清楚，自己并没有背会那篇文章，所记得的也仅仅只是个开头而已。

李润石又是如何知道的那篇文章，进而仿写出这本小册子？

难道，对方也是穿越者不成？

顾长风呆呆地看着对方，脑袋成了一盆浆糊。

李润石完全猜不到他内心的想法，含笑道：

“如李某文中所说，天外的危险，乃是整个天垣大陆共同的敌人。”

“整个天垣大陆不分种族、势力、门派、修士凡人，都应团结在这大旗之下。”

“谁拥护这旗帜，谁便是本盟的朋友。”

“谁反对这旗帜，谁便是本盟的敌人！”

“仙盟内部，有人拥护这旗帜，也有人反对这旗帜。”

“拥护派便是以道成、陈泰富、玄夷等人为代表。”

“反对派则是以天云子俗家的侄孙，洞虚修士谢天赐为代表。”

“他们认为，要想对抗天外的强敌，必须要在天垣大陆实现集权，消灭一切异端势力！”

“我均天盟、贵派北斗宗、妖族、甚至有可能接任盟主之位的玄夷，都是他们要消灭的目标。”

李润石冷冷一笑：

“只不过……”

“谢天赐的势力太过弱小，还要顾忌道成、陈泰富等人的态度，所以才启动了司空哲这内奸。”

“他们剿杀本盟兄弟、授意司空哲与贵派做对、现在又追杀玄夷等人，还在妖族内部制造混乱。”

“倘若事后仙盟追查下来，他可以将事情推到我们均天盟身上。”

“而且他有天云子撑腰，道成和陈泰富等人就算发现疑点，也拿他无可奈何。”

“这厮，可算得上是心机深沉！”

听了这番长篇大论，顾长风明白了肃州之战的前因后果。

他并没有追问，而是盯着对方沉声道：

“奇变偶不变？”

他悄悄握紧了双拳，极力控制自己内心的激动。

倘若对方能答出“符号看象限”这一句，自己绝对会在第一时间，毫无保留地相信对方！

李润石闻言一愣：

“你说什么？”

顾长风难掩心中失望，垂下了眼皮，淡淡道：

“没什么。”

“李盟主，你说的这些的确出乎我的意料，听起来似乎也合情合理。”

“但是司空哲已死，那谢天赐也肯定不会承认。”

“所以，顾某需要证据。”

李润石不再去想刚才的问题，毫不犹疑地道：

“待贵派弟子和玄夷等人脱困之后，顾掌门可以询问他们。”

“真相自然可以大白。”

但转念一想，他哈哈大笑起来：

“莫非顾掌门以为，是我均天盟自导自演了这场戏、然后贼喊捉贼？”

“若是如此，本盟图的是什么？”

顾长风“嗯”了一声，淡淡道：

“我会亲往战场查看。”

“若李盟主所言的确为真，顾某同意和你们合作。”

“若是假的……”

李润石低头略一寻思，从怀中掏出枚令牌：

“这是本盟盟主信物，所有见到此令牌的本盟兄弟，都会无条件服从顾掌门的命令。”

“等顾掌门调查清楚之后，李某再去贵派拜会。”

顾长风接过令牌，点了点头，身形消失不见。

李润石的脸上浮出了微笑。

他抬头仰望大殿穹顶，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

“本盟的生死存亡，在此一举了……”

……

玄夷盘膝坐在地上，喘着粗重的呼吸，勉力支撑着防御大阵的运转。

原本华丽耀眼的宫装，沾满了斑斑鲜血。

凤辇已经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