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蘅能出宫去见钟远琛，自然是安皇后默许的。

可安皇后默许归默许，到底是还是得问上一问。

可顾昭蘅脸皮却忽然薄了许多，很是不好意思对着自家母后说起，只好寻了些说辞搪塞安皇后。

安皇后不吃她那套，依旧是温温和和的，“阿蘅，今日与远琛相处的可好？”

“好得很……”

顾昭蘅果然很感兴趣，她打来了此间，可还没有好好的看过这里呢，整日里不是在国公府的小院子里，便是在云影殿，这样的机会顾昭蘅怎么可能会放过？

她也还没见过当铺到底是个什么样儿呢，心底好奇的不得了。

见自家公主当真很感兴趣，清云脸上的笑意都压不住了。

“那还是奴婢来与掌柜谈吧？公主怕是不大了解这市井里的价，恐会吃亏呢。”这要是眼前的人不是顾昭蘅，清云才不会开这个口呢。顾昭蘅眸底极快的闪过了一丝错愕，她只是看着有趣罢了，哪里知道这是给什么年纪的人玩乐的？可若是肯老老实实的承认，那便也不是她了。

顾昭蘅神色自若：“自是给安哥儿备下的，来日他若是到外祖母宫里来，也能拿来哄哄他。”

清云倒也知道许家的安哥儿，可那孩子都已经开蒙了。只是瞧着自家公主微微泛红的耳根，多余的话她便在也说不出来了。

她怎么给忘了呢，清云眼睛忽的有些酸涩，她们公主大约从未与孩子相处过，不懂这些也是常事。

又四处搜罗了些感兴趣的，顾昭蘅这才罢手，带着一马车各式各样的小东西，去做今日的正事儿了。

清云倒是观察了一番，她们家公主买的这些东西，大都是一式三份的，这自然是有太后娘娘一份，至于剩下的……那是要给谁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细细想来，殿下也还挺不容易的。

这都多久了，在她们公主的心底才有了一席之地。

只是占多大地儿……那便说不好了。

得了太医那话，太后自然便放心了许多，可见着了秋水姑姑的皇帝却是心情复杂。

秋水忍着笑，“陛下您没听错，太后娘娘想让您给咱们公主寻个好些的武夫子。可奴婢见太后的意思，其实是更想先寻摸个性子好，人也稳重的，不能叫公主挨训挨得太厉害不是。”

“朕知道了，过两日选好了便先叫母后来瞧瞧，”皇帝心底的怪异感越来越重了，倘若今个来的不是服侍太后多年的秋水，皇帝说不准还会觉得是来人胆大包天，假传他母后的懿旨。

“那奴婢这便去回了太后娘娘，也好叫太后安心些。”

“母后……很想让阿羡习武？”皇帝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左右四下无外人，面前又是皇帝，秋水道：“当年之事，太后娘娘心底一直都过意不去。太后娘娘自觉有愧，如今便不敢再拦着公主，就只怕日后公主在出什么意外，那娘娘大抵也得跟着去了。”

皇帝一愣，素来冷峻的面容多了几分难得的脆弱，“姑姑于朕，也算是长辈。您与我说句实话，母后心底到底存了什么？”

身为人子，他自然是觉察到了自打衡阳长公主故去后，太后的身子便一直不好，心底也存了事儿，可太后嘴严，一直都不肯透露，皇帝也不好去查太后的旧事。

可这回，既然是秋水主动提起来的，皇帝便按捺不住心底的疑惑了。